椴會狂笑,四周氣流猛烈亂竄。他身後瀑布凝結的冰柱,隨即斷裂,下墜的刺尖從了氣流轉向抬頭,齊齊陡然射向那緒。
冰刀逼近,隻見水麵布滿靈氣,靈氣散開,凝成屏障。
冰入屏障,一點點速度地減慢,銳利一點點被吞沒。
氣流也一波一波被削弱。
最後,到了那緒眼前,一切從有到無,全部冰消氣散。
大冷天,椴會汗流浹背。
冷汗。
那緒突然給力了,筆墨難以形容的有力。
也難怪,這裏是那緒的地盤;所以,好獸不吃眼前虧。
椴會不掉身份地求饒:“那緒,你若放了我,我再不食眼。”
“你發誓?”那緒沉思了很久,輕聲問道。
出家人就是傻得可笑。
椴會狡黠微笑:“我發誓,你若今天放過我,從此,我不吃眼睛。”
他對麵,那緒眉宇坦然。
天冷,椴會說話,吐出一團團白氣。
白氣在那緒在笑容裏,擰成了一個一個細小的字,蝌蚪小字隨著椴會的呼吸,入了椴會的口。然後,一路向下。
“記住你的誓言。”那緒道。
不一會,椴會他身體明顯感覺不對勁:“那是什麼?”
“咒。你不能再吃眼睛的咒。”
那緒在天然的棋局裏給他下了咒。
咒名很文藝。
咒名:誘征。
神獸全然失策。
那緒遲鈍,不等於他不會去思考。
“你欺我眼盲!”椴會狂怒,現原形。
寒風氣濤裏,貔貅凶神惡煞,渾然天成。
誓言咒其實並不難解。
一般而言這樣的咒,困人一時,困不了一世。說難聽點,就是吃下去的誓言,到時候當放個屁,就結束了。可惜的是,別人可以如此,他貔貅不可以。
所以,椴會徹底惱了,每個毛孔鑽出來的氣息都想殺那緒。
這個那緒太礙事了。
以前,操控比翼的骨骸,為他狩獵獲取眼睛,被那緒超度了。
因為當初高守有利用價值,他開恩放他活路,給他漏網;如今,高守已經無用,他理所應當再取眼睛,卻又被那緒破壞。
更何況,更何況……
反正那緒該死!
寒風冰流亂竄,貔貅來戰。
可惜他忘了自己身處的還是人家布下的困局。
聲勢再大也是枉然。
越戰越敗。
酣戰濃時,那緒突然手痛,心跟著一顫。
灼情咒火燒般疼。
莫涯出狀況了。
此一分心,讓困局不大不小有了空隙,處於劣勢椴會腦筋算是機靈,連忙逮著了機會逃逸了出去。
等那緒反應,椴會已然逃遠。
那緒也不窮追,目送椴會遠離後。他歎氣,但願貔貅能好自為之。
莫涯在座獨立的小偏殿裏,緩緩地燒自己的手指頭,浸足了燈油的手指頭。隨後,慢慢的燒著了整個手……
那緒趕來,扔開佛燈,滅了他手裏的火。
莫涯抬頭燦笑道:“白澤說我將來會下油鍋,我想先試研下,怎麼個疼法。”
那緒皺眉,沒有教育莫涯要自愛,檢查他的傷勢:“我去拿藥。”
莫涯一把拉住那緒。
兩個人,唇碰到了唇。
莫涯微微動唇,在說話。聲音,就宛如在彼此的唇齒間流動,是種溫潤的癢。
同時,他用種相當奇特的目光,盯住那緒:“我脫光了給你玩好不好?”
彼此,呼吸都很潮濕。
莫涯嗅到那緒身上的蓮花香,若隱若現。
夕陽擠過兩人之間的微弱縫隙,透出來,使彼此快銜接在一起的輪廓,鍍上了一痕炫目的金邊。
那緒的回答很有意思:“不必了。”
莫涯冷笑,用受傷的手去握那緒的□□,人伏在他肩膀,矮矮道:“大師,我討厭你高高在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