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裕玲回到家。
汪德海正在客廳裏發火。
“父親這是怎麼了?”
汪裕玲給汪德海斟了一杯茶。
“我們和外商談了一筆買賣,本來能賺一筆。現在由於出貨不及時外商那邊嚷著要賠償。”
“怎會交貨不及時?可是出了什麼亂子?”
汪裕玲站在汪德海身後,給他揉捏著肩膀。
“說來也是不巧,我們的原料一直是逐批采購的。誰曾想傅家的絲廠最近把周邊的生絲都采購了。”
“喔?三哥的絲廠正在擴張期,可能需要囤貨也不一定。需要我去幫父親協調嗎?”
汪裕玲其實也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麵子。
但是話趕話的到這兒了,自己也不能讓父親瞧不上。
“在商言商,固然我們馬上要結為親家,但是此時因為這件事求到傅南舟那兒,影響了你們定親,可算是因小失大。”
汪德海總覺得這事兒透著蹊蹺。
“那我們要賠多少錢?”汪裕玲追問。
“估計要八十根大黃魚。爹這兩三年的光景就要白忙活了呀。”
汪德海本身就是個手緊的人,一下子要賠出去這麼多,他自然是心疼地厲害。
“這麼多?”汪裕玲也被嚇到了。
“你呀,也別那麼敗家,聽說你花了四十根大黃魚買了幾條裙子。”
“父親,那不是普通的裙子,是訂婚宴需要的。而且,那是三哥走私庫付的錢。”汪裕玲一臉甜蜜。
現在想想,自己跟傅南舟置什麼氣啊,舍得給你花錢的男人心一定在你身上。
汪德海聞言,似乎嗅到一絲不尋常。
“這事兒你不用管了。現在訂婚宴要緊。等你成了傅家的家主夫人,多幫襯汪家就好。”
“女兒自是不敢忘記父親的養育之恩。”汪裕玲承諾道。
汪德海其實是個閹人,汪裕玲是他收養的。
至於他為什麼不收養一個兒子?
汪裕玲也是很久之後才知曉。
……
三斤見傅南舟和星沉很快就從老宅出來了。
趕緊開車門請兩人上車。
星沉突然被傅南舟拉走,也沒有和老太太好好打個招呼。
有些擔心被老太太尋著錯處,下次再被訓示。
嘀咕了一句。
“拉我走這麼快幹什麼嘛。”
傅南舟一上車,一句話也沒說。
隻是把視線落在窗外。
三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但是明顯現在車後座的氣壓比來的時候更低了。
“爺,回星園嗎?”
三斤小心地問了一句。
“不回。去馬場。”
傅南舟吩咐道。
半個鍾之後。
郊外的馬場到了。
傅南舟已經恢複到平日的樣子。
“星星,帶你騎馬好不好。你不是老早吵著要來嗎?”
星沉其實剛鬱悶了一路。
她不想相親。
對於還未來得及說出的心思。
她想讓傅南舟知道。
又害怕傅南舟知道。
更害怕傅南舟知道以後再假裝不知道。
星沉拿不定主意。
她垂著頭跟在傅南舟身後。
傅南舟沒聽見回話,停下了腳步。
星沉一個不注意直接撞在了傅南舟的背上。
“哎喲。幹嘛突然停下來?”
傅南舟轉身勾手將她的頭抬起來。
“發什麼呆呢?”
星沉從亂七八糟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眼前的男人是她生命裏最重要的人。
沒有之一。
她這才發現,自己以前並沒有好好看過這張臉。
五官清雋立體,墨眸深邃,看過來的眼神帶著莫名的寵溺和深意。
“怎麼了?不認識小叔叔了?”
傅南舟發現她最近總愛發呆,也不知道這小腦袋瓜都在琢磨些什麼。
難道是剛才被老太太的一番話嚇到了,還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