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市的一個偏僻鄉鎮,一家不太正規的精神病院內。
晴朗的早上,八點,陽光灑進精神病院內的操場地。
“ 張和!”新來的管理員於景正在擲地有聲地點著名。
“……到”他氣若遊絲地應付道。
“XXX,XXX……”
“到……”在一聲聲病懨懨地回複中,有時甚至要叫好幾遍才得到回複,於景很快被磨滅了氣焰,覺得自已理解患者並共情是多麼可笑的事。
“淩美!”
“到!”
她答複道。在那麼多人病恢懨地回答習慣中,她聽到如此鏗鏘有力的答複,心裏來了一頓注意,看著她略顯幼態的臉,心想她肯定是這所精神病院內為數不多的精神相對正常的患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接下來便傳出淩美詭異不斷的笑聲,其他患者不以為然,而於景隻覺得脊背發涼,她此刻隻覺得自己才是精神病患者。
於景在驚餘中清醒過來,念出最後一個人的名字,
“楚盈!”
兩三秒後遲遲沒有得到回複。
“楚盈!!!”
依舊沒有得到回複。
她來不及向辦公室院長詢問關於楚盈的情況,便吆五喝六地吩咐讓患者們跑操。“啪,噠,啪,噠……”一聲聲低沉的腳步聲,使她不耐煩地快步走向辦公室。
“咚咚,咚咚。”
於景輕聲敲著辦公室的門,悄悄打開門留下一道縫隙,兩眼放光:高級實木玫紅色噴漆打磨拋光裝修而成的辦公室,顯得非常有格調,她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進來嗎,院長?”院長不屑回頭看她,“嗯。 ”他冷不丁地回答。
她特意發出皮靴踩踏地板的聲響,扭扭捏捏地走到院長的辦公桌前,院長抬頭眼了下眼前的於景:臃腫的身材,不出眾的臉卻有一雙嫵媚怡人的鳳眼,他不自覺地瞅了幾眼,隨後又低頭刷著視頻中身材極佳的美女。
空氣中一片死寂,對於景來說,簡直尷尬又難堪,而院長早就習以為常,不以為然。終於她帶著幾分不自信的殷勤態度忍不住開口,
\\\"院長,這是我從老家帶來的上好龍井茶,還請您笑納啊哈哈哈。”她尬笑著。
“你是哪位?”聽到上好龍井茶,他才饒有興趣地抬頭問她,手中自然默默地接過龍井茶。
“啊, 院長我是新來的。”
她看著已經接走的龍井茶,“院長,還請您多多照顧我啊,我一新來的不太熟,萬一犯了誰……這裏的規矩,還請您海涵啊。”
“嗯。”他皺了下眉,帶著幾分不耐煩敷衍地點了點頭,“你還有什麼事嗎?”
“哦對了,剛剛點名的時候,名叫楚盈的患者不在,我擔心……”
[我怎麼可能擔心一個患者,還不是怕擔責,呼。] (於景心理活動)
“楚盈?”院長神情焦急,快速地在電腦上敲字。
[查無此人] (電腦顯示屏幕)
於景看著院長詫異的表情,一臉疑感和害怕,張開的嘴巴來不及發聲詢問,就被院長厲聲打斷了。
“你先出去。”
於景不敢接著問,怕會火上澆油,慌張之餘一股氣快步走到門前擰動門把手要出去,她以為今天晚上會睡不著覺,突然院長嚴肅的一句話打消了她的顧慮,“記住, 你就當這個人沒出現過,老老實實看好那些精神病人。”
“嗯,好的。”她出來關上了門,長舒一口氣,留下一句“真是怪誕”又無奈地回去看管那些精神病人。
後腳院長手中拿著小眾卻價格不菲的汽車鑰匙匆匆趕到樓下的院大門口,望著疾馳而走的院長,常年在門口掃地的阿姨心想:心善的院長又去收容誰啦?
鄉鎮裏為數不多的具有別墅風格的大平層,外觀看上去清冷卻不失莊嚴,令門前馬路上的過路人看了不禁羨慕卻膽寒。
他帶著一絲嚴肅,快步走進家門。
進入了臥室,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了眼前過世兒子的照片凝視了數秒後,抱著兒子的照片抬頭閉眼吸鼻。
不一會兒他放下了兒子的照片,隻見他費了點力氣打開一格地板,打開手電筒往裏照,是一道樓梯,他輕車熟路地沿著樓梯走下去,盡頭是一道三層暗門。
隨著鑰匙一遍又一遍扭動的清脆聲響結束,昏天暗地、室徒四壁的房間中,映入眼簾的是若隱若現的一個蓬頭垢麵白女人。
她開始被院長手中的手電筒的光照嚇到,在麻木的驚慌之餘中緩過神來,她有氣無力地靠在牆壁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隨意的耷拉在冰涼的地上,她的雙眼好像被蒙上了一層霧,沒有聚焦,呆呆地盯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