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春天裏那一場談話(上)(1 / 2)

唾沫。

皇帝盯著他看了半晌,卻是一直沉默不語,鄭宇的背後漸漸有些發寒,手心隱有濕意。

“你說我該怎麼罰你?”皇帝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可卻是格外威嚴而沉重。

鄭宇愕然抬頭,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莫須有?或者是不教而誅?

“還在朕麵前裝傻?”皇帝森然說道,“你的膽子都已經大到天頂上去了。不聲不響的塞進來一個芬蘭女孩,大張旗鼓生怕別人不知道。這也罷了,你居然還搞了個日本藝伎……雖說是局裏的,但終歸是個日本人。你搞出這麼多無法無天的事情,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鄭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半晌之後懇切地說道:“但憑父親處置,兒子絕無怨言。”

“憑我處置?”皇帝冷哼一聲,“我和你母親一直提倡改良文化,強調夫妻間的忠誠專一。你卻帶頭給我亂來!就算日本女人那事沒人知道,人也死了,可你那個芬蘭女人呢?你準備什麼時候把她送走?”

“我娶她。”鄭宇抬起頭,很認真地說道,“她是個好女孩子,您和母親一定會喜歡她的。”

“芬蘭畢竟是俄國的!她等於是個俄國人!”皇帝不以為然地說道,“現在我們和俄國開戰在即,就算我準了你三妻四妾,就算她不是正妃,可你娶個俄國女人算怎麼回事?他們在前線和俄國人賣命,你在後邊摟著俄國女人睡覺?你讓國民怎麼看皇室?怎麼看你?又怎麼看朕!”

鄭宇知道這時候要是說個送走,那自然就坐實了輕浮放浪,而一輩子就娶了一個女人的皇帝顯然在感情方麵有那麼點子潔癖,想必最看不慣的就是始亂終棄。所以他心中篤定,無論是出於對蘿莉的感情,還是為了應付皇帝,這情聖的角色,自己是必須坐實了。

“等北風啟動,他們會明白的。”鄭宇偷撇了一眼皇帝,小聲說道,“再說,兒子是為國做了犧牲。為了北風,為了帝國,我把一生都賣了。剛剛十八歲就和一個女人拴在一塊,我容易嗎?”

皇帝瞪著眼睛盯著他,臉上似乎繃著些什麼,半晌之後卻是哈哈大笑,指著鄭宇笑罵道:“你這小子是不是在諷刺朕?”

鄭宇咽了口唾沫:“哪裏哪裏,兒子敬仰父皇還來不及。兒子隻是說,這事情上頭我確實是有考慮的。蘇菲這孩子善良溫柔,正直純潔,父親是芬蘭革命者,叔叔是沙皇禁衛軍的騎兵指揮官,而且本人也同情芬蘭獨立。兒子願意為了帝國獨立付出一生自由,和蘇菲拴在一起。”

“你這小子,看來這趟好的沒學多少,倒把這一套學了個惟妙惟肖,都開始用在你老子身上了……”皇帝笑著說道,“實話告訴你,芬蘭人那點玩意朕還真沒看在眼裏,更別提要犧牲朕的太子‘一生幸福’。”

皇帝把最後四個字咬得極重,狀似隨意地說道:“這事你就不必考慮了。既然你是被迫犧牲,這樣吧,明天我把這女孩送到美國,省的你不是犧牲就是被迫的……”

鄭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位皇帝,有些悲哀地歎了口氣,格外誠懇地說道:“父親,兒子其實是一直很羨慕您和母後,也是看著蘇菲這孩子頗有母後當年之風……我是真的很愛蘇菲。我和他在一起談不到犧牲。”

“這不就結了。”皇帝哼了一聲,收斂了笑容,“你不是說過嗎?做人,要厚道……”

鄭宇忍不住冒出了冷汗,趕忙又是深深一躬:“父親,兒子並非……不厚道,實在是和蘇菲一見鍾情,她父親又懇求我帶她回國,兒子想著她在那邊,一旦受了他父親的株連,結果真是不敢想,所以自作主張就幫她安排了。兒子知道做的過分,對不起父親母親,迫不得已才對您用些手段。”

“手段這東西,要分對誰,分什麼時候。”皇帝看著他平靜地說道,“你是朕的兒子,但也是朕的臣子,事君以忠待父以孝對友以誠。你跟朕用手段玩心機,雖說是小孩子脾氣,終歸是不合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