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曆史,將記住這一天(上)(1 / 3)

第一百二十一章曆史,將記住這一天(上

鄭宇走上了台,和穆鐵平靜地對視著,穆鐵立正,敬禮。

鄭宇隻是點了點頭,對著陸博說道:“法官,本人請求發言。”

陸博點了點頭,嚴肅地說道:“請求批準。”

鄭宇對著被告軍官們點了點頭,站到穆鐵的前方,麵對著整個旁聽席。

“今天是審判的日子。”鄭宇的目光緩緩地掃過全場,聲音深沉,“對於這些發動兵變,試圖推翻政fu,導致國家內戰,險些毀掉整個首都的軍人們,我非常的憤怒。於私,這些激進的軍人,殺害了我的父母;於公,他們是在把這個國家推向分裂和毀滅的深淵;於理,他們違反了軍人的本份,妄圖幹政;於法,他們罪惡昭彰,必須給與嚴懲。”

“這些軍人的罪行,法庭已經宣判完畢,我們不需要再重複。他們已經得到了公正的審判,並且將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台下的一些人剛剛鬆了口氣,鄭宇卻是話鋒一轉,“穆鐵,作為兵變的首領,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坦然承擔起了自己的責任,並且表達了對國家政治的憂慮。他所說的話,應該得到更多重視。”

“是,他是叛逆,他背叛了先帝,背叛了國家,為了自己私人的野心把首都推向戰火,傷害了無辜的國民,欺騙了廣大國防軍將士,乃至把這個國家推到了大規模內戰的邊緣。他必須受到國家法律最為嚴厲的懲罰!”鄭宇頓了頓,語氣又加重了幾分,“可這是不是就代表我們可以忽視他指出的問題?是不是就代表我們可以對剛剛那一切控訴置若罔聞?這個兵變,雖然是由於某些人的政治野心直接引發,很多軍人也暴露出了黑暗的一麵,他們觸犯了國法。但我們的確應該深思,我們這個國家,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讓這麼多的青年以救國為名走上了歧途?如果不解決這些問題,這樣的事情第二次發生,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我們常說,中國是五千年文明古國,禮儀之邦,是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的東方明珠。而我們一貫的理想和信念是複興華夏,讓這顆蒙塵的寶珠煥發出新的光彩。”鄭宇環視全場,語氣深沉,“為了這個複興民族的偉大理想,三十年來,多少先烈拋頭顱灑熱血,才建立了這個國家!可看看今天的神州大地!官場官shānggou結,窮人生活困苦,年輕人在血汗工廠被敲骨榨髓消耗著青chun,老人疾病無著,隻能靠著養兒防老。這一切的原因在哪裏?是什麼讓我們的理想與現實產生了如此巨大的偏差?”

鄭宇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回dàng,仿佛金石jiāo擊,又仿佛是曆史在發出長長的歎息。

“我們這個國家,一直就是政fu的力量高於一切,一切的社會資源都在圍繞著政fu。這是傳統,也是現實。我們目前內部出現的種種問題,從根子上看,首先就出在政fu上!”鄭宇掃視著這些表情各異的聽眾,語氣堅定,“父親在生前一直強調公務員的概念,也對國家的**情況憂心忡忡,采取了很多嚴厲的措施進行清理。可我們這個國家,雖然完成了民族革命建立了全新的政權,可我們國民的骨子裏,那些延續千年官場惡習,那些官本位的觀念,那些隻管自家mén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世態炎涼,卻依然頑固地發揮著作用。”

“什麼是革命?革命,不是把舊的官僚打倒,再換上一批新的官僚重複以前的故事。革命是為了讓一個無路可走的國家走上光明之路,是為了建立一個有利於全體國民福祉的新秩序。”鄭宇朗聲說道,“在黑龍江,我曾經和一些落馬貪官聊過。他們的所思所想讓我震驚。他們也曾經是熱血青年,也曾經滿懷救國ji情,報國之誌。可當他們走到這一步,掌握了權力,最終依然還是打天下坐天下的思想,把國家當成自己的戰利品!損公féi私順理成章,魚rou百姓天經地義,能讓治下少餓死幾個人,老百姓能吃上些殘羹剩飯就已經是青天大老爺!這是何其荒謬,何其令人觸目驚心!”

鄭宇的話,讓很多議員和官員的臉sè瞬間變的蒼白。他們死死地盯著這位青年皇帝,心中產生了一種極為危險的預感。很多軍人和知識分子,青年官員和議員,卻似乎意識到了某種信號,越發聚jing會神地注視著這個青年。

“很多人都說,我們的國家需要改革。可是改革從哪裏開始?從政fu開始!不澄清官場,政fu的各項舉措都會被他們變著法子搞成殘民害民之舉!”鄭宇語氣鏗鏘,舉目四顧,凜凜生威,“國家一直是高薪養廉,結果地方上還要高出花樣繁多的各種福利。中樞推行取消各項灰sè收入,統一提升薪酬,結果兩三年之後,不但工資漲了,各種被取締的灰sè收入變著法又堂而皇之地搞了出來;國家要裁汰冗員,結果幾年之後,各種各樣的新部mén又花樣繁多地冒了出來,政fu編製不減反增;中樞禁止官員子nv走關係進機關,結果變成不同部mén之間對口互助,你照顧我的子nv,我照顧你的子nv;中樞以財政專款扶持工商業的發展,結果一萬元下去到了企業手裏剩不了五千,全被各級政fu機構層層盤剝,你要是不同意,再好的企業,地方政fu給你隨便找些借口就不予推薦,批下來的也要想方設法找你麻煩!這一切,還要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到什麼時候?!”

“身為皇帝,我要為國民負責,這一切都必須以強有力的手段得到扭轉!”鄭宇環視全場,聲音洪亮,“今天我在這裏,要正告某些政fu官員和議會議員:國家需要的不是躺在功勞簿上睡覺的大老爺,人民需要的也不是敲骨榨髓渾渾噩噩的貪官庸吏。如果你們認為當官就該這樣,那請走開,至於你們能不能安全下課,離任審計和綜合評議會給人民一個jiāo代!如果你們還有良心,還想為國家做事,還認為自己能夠做事,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馬上向各地的工作組主動退贓,坦白jiāo待!隻要你沒有其他觸犯刑罰的大罪,政fu可以減輕刑罰。如果你積極配合政fu的反腐肅貪工作,主動檢舉揭發,甚至可以免罪!罪行較輕,主動jiāo待,還有立功表現的,繼續留用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可以坦率地告訴你們,我掌握的資料和情況比你們的想象的要多得多。”鄭宇冷冷地說道,“這是我給很多人的一個機會,最後的機會。今天我說的話,明天就會見報,坦白是你們唯一的出路,妄想對抗政fu逃脫法網的,最後隻有粉身碎骨一個下場!”

“五天。”鄭宇麵無表情地豎起一隻手,“從明天開始算。五天之內,一切投案自首者都將受到優待。過期不候。”

這個時候,連兵變軍官們看向鄭宇的目光中,原本的敵意與仇恨似乎都消散了許多,反而是透出了驚訝與思索。

台下的一些官員和議員,尤其是地方大員已經是冷汗直冒。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原本以為激進的軍人被打倒,新皇又是小青年,對自己要多多倚重,正好可以趁著打仗的機會,趁著政fu管製,倒賣點黑市物資,在地方上增加些名目彼此分féi,漂沒些軍需補給,安排親信大撈特撈幾票存到外國銀行,大不了打完仗退休移民,到美洲或者南洋買片農場或者種植園子,在歐洲買幾棟鄉間別墅甚至城堡逍遙度日!至於之前那位爺在就職演說裏說的一些東西,想來也就是三分鍾熱血,馬上máo子和東洋人就要打過來,有幾個人還有那份閑情逸致非和他們這些人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