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沸騰歲月
這是中國曆史上前所未有的沸騰歲月。
從皇帝登基演說,到法tn講話,到之後雷厲風行如火如荼的反腐肅貪,再到四月二十日聲明,一項項振聾聵的理念,措施,建議被提出,政fu和國會又以前所未有的度把他們變成法令。
一隊隊肩負著使命的青年官員從中樞奔赴各地,彙合各地的調查組和各個組織,強力機關,放手施為。一項項政策得到落實,所有的社會組織都開始了強有力的運作,在中樞調查組的統一協調之下劍指貪腐官僚,指向這麼多年因循積累下來的灰sè地帶!
原本還指望著這位皇帝不過是官上任三把火做做姿態,麵臨國戰威脅馬上就會沒有下文的一些官員,終於絕望地意識到這一位是真的有些混不吝。他來真的!不少官員議員早晚求神拜佛,隻求這位爺爺趕緊納幾房皇妃,早點該幹嘛幹嘛去吧您哪。再折騰下去,這日真是沒法過了,沒法過了!
神州官場已經是人心惶惶,原本很多經曆過大風大1n,根基也是極深的極品巨貪,現在眼看著一群餓狼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早沒了之前氣定神閑的氣度。
自千年以降,何等有過此等斯文掃地之事!堂堂父母官,居然開始要真的受窮酸和泥腿的監管,豈有此理,天道何存!
不少人想過對抗,想過讓中樞看看自己的力量。可他們卻驚訝地現,自己居然沒什麼能做的。
地方的財權,鄭宇一聲令下由地方參政院和中央的財政部聯合監督。原本就是在皇室和國有的銀行裏邊的專戶,現在一下就無法隨意動用了。地方參政院那些議員,不少人已經光顧著自和檢舉,剩下的人滿心都是要響應中樞號召大幹一場,抓住這個擴大參政院權力的機會,在地方上做起了大範圍的宣傳鼓動,把中樞的這些政策和思想開始了大普及。
對於一直對參政院的地位有些不滿的複興黨議員來說,年輕的渴望獲得大的空間,年老的也不甘於寂寞,既然有了這個機會,自然是要好好表現一番。
而在野黨議員的反響要熱烈得多。
皇陛下話裏話外已經透出了意思,複興黨要退出些空間,那誰能搶到大頭,可就看現在的表現了!至於說趁此機會動搖複興黨的領導?麵對調查組的鐵腕,禁衛軍和警備部隊,憲兵隊的刺刀,情報局冷冷的目光,還是省省先。靠攏皇帝,既能爭取到民心,還能獲得上麵的青睞,也沒什麼風險,不過是痛打落水狗就能得到好處,又何必去冒那個大不違?
這就導致了一個很滑稽的場麵:在野黨對於這一次的官場整肅,不但沒有趁機掀起反對執政黨的風h,反而積極主動地向中樞靠攏,興高采烈地投入了進去。
地方的警政部已經脫離了地方財政體係。原本出了齊齊哈爾的事情之後,趙秉鈞就對地方警政係統進行了大整肅,加強了中樞控製,現在換上來的一批人正是摩拳擦掌要立功的時候,又是中央撥款,趕上這麼個大好時機,簡直是如同餓虎一般就奔著地方政fu的貪腐官僚下了刀。聯絡他們?還嫌死得不夠?
地方的國防動員組織,秉承國防部和6總的命令,一向是軍令如山。地方警備部隊早在鄭鷹肅貪的時候就已經被調查組掌握,某些地方政fu高官想利用穆鐵兵變的機會伸手,隨即就被調查組順藤摸瓜扣上了兵變同謀的帽直接抓捕送京。現在想利用鄉土觀念煽動點事情,在鄭宇一連串為民請命澄清國家的措施和宣講之下變成了徹底的癡人說夢。隻要中樞不1un,地方警備部隊根本不可能受到地方政fu的控製。
地方上的工會和農會,骨幹都是退伍軍人。雖然也出了不少和當局勾結的腐化分,但這一番重拳下來,早成了過街老鼠被揪了出去打翻在地。中央政fu,國防部,6總,皇家禁衛軍,書記處,一連串的命令下來,這些組織馬上就把群眾動和組織了起來,宣講政策,鼓勵民眾堅決支持中樞的反腐肅貪。你一條線索我一條線索,幾下一湊,某位大人完整的貪汙路徑圖就勾畫完畢。政策已經頒布了:集體揭,集體分享賞金。這些有組織的檢舉部隊成為貪官的噩夢。
青年團,是鄭鷹等人苦心孤詣組建的青年預備組織,以半軍事化管理的方式組織青年定期進行軍事訓練,公共勞動,體育競賽,文藝活動,思想教育,並且以分隊形式學習專業技能,目的是為工業化培養有組織有紀律的產業工人隊伍,以及為未來可能的大規模戰爭儲備預備兵員。
故而,鄭鷹對青年團抓得一直很嚴,青年團的中上層幹部全部由慈寧出身的青年幹部擔任,而且都是jin心挑選的優秀的青年幹部,對民族複興事業抱有堅定的信仰。
在這一刻,青年團成為鄭宇手中的利器。
這些被動員起來的熱血青少年,在此次整肅中擔任了義務宣講隊。不少半大孩還有意識地留心線索,很多外逃的貪官就載到了這些不起眼的孩身上。
不過,可怕的,還是鼓勵官員們互相檢舉揭,給與減罪乃至免罪。這殺手鐧一出,官場勾連之勢馬上土崩瓦解。眼看著報紙上每天都在講述著某某官員和光同塵多年,現在在陛下號召之下翻然悔悟大力響應帝國反腐,立功免罪的事例,往日歃血為盟的盟兄弟,此刻彼此看過去隻有防備和猜忌。一邊指天誓說兄弟同心,一邊都懷疑對方恐怕是穩住自己要搶先檢舉了。漫不經心地試探一句,馬上換來對方激烈的反應。
完了,真的完了。
無人可用,無力可借。
大廈將傾。
往日頤指氣使的官老爺開始遭遇了真正的夢魘。十幾房姨太太天天哭天抹淚,有卷款潛逃的,鬧離婚的,乃至跑到法院告對方bijn民nv強行bi婚的,一出出醜劇簡直讓人目不暇接。外麵包養的戲早嚇得卷款跑了租借地,兔相公把掛名的房地一賣,帶著姘頭就奔了外洋。
各大口岸,乃至外彙黑市,都有軍警密布,便衣四處活動。
他們都有賞格:抓住一個外逃官吏,立功受獎,而且是真正的重獎。化妝成nv人的,被眼睛賊刁的總情局特工扯掉了假,從懷裏扯出了饅頭;走路一瘸一拐的大胡,被人直接扯掉胡,從箱裏搜出了大把的英鎊和金條。
帝國主要的蛇頭都得了某種力量的警告:敢送任何一個人偷渡的,直接滅én。
所有人都咽了口唾沫。
這種活太髒,一般帝國總情局是j給專業的外圍機構去辦。南洋,香港,上海公共租界,這類組織說不清楚有多少。開國未久,帝國的強力部én還留存著不少革命戰爭年代的狠辣與果決票一手彈,一道追殺令下去,除非你得到敵國政fu的強力庇護,否則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隨時可能栽到各種各樣三教九流的手下。
五年前的大清洗,幾個不信邪的蛇頭送人去了俄國,一年之內,在南美,非洲,乃至俄國,這幾個人死得不明不白。有和妓nv親熱的時候被對方用鋼絲勒死的,有被臨時找的維修工人直接捅死的,有在賭場裏被人下了慢行毒y的,也有外出打獵屍骨無存的。
這一次,眼看著中樞政fu是真的了狠,沒人嫌自己命長。這賺錢,也得有命來花不是?
帝國官場,在各種政策的威脅和刺激之下,掀起了自和檢舉的高ntbsp;各地調查組的辦公地點成了大舞台,一幕幕令人瞠目結舌的戲碼接二連三地上演。
前來自準備主動檢舉揭的j通局長,在大én口剛一抬頭就看見了原本義結金蘭的換帖兄弟副局長,看著對方滿臉如釋重負格外神清氣爽的表情,當場就罵了娘,兩人對著揭老底,在én口就打成了一團。眼看著遠處一輛馬車正往這奔,局長突然問副局長,工商局的劉局你檢舉沒有?副局一頭霧水,老劉有事?不知道啊!局長當時就是眼睛一亮,也顧不上和副局長撕扯,扯著嗓就喊了起來:“我自,我檢舉!剛剛來晚是因為在搜集工商局的劉局長的貪汙證據,他的事情我全知道,我要向組織上坦白爭取寬大處理!”
老婆出賣丈夫的,弟弟出賣哥哥的,小舅出賣姐夫的,一幕幕活sè生香的戲碼層出不窮。這是貪官們的悲劇,這是官僚史上前所未有的浩劫。
神州大地上傳承千年,曆經風雨依然茁壯成長的官僚體製,自這一刻開始,終於遇到了一個強悍的對手。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力皇帝。他是一個真正的怪胎,一個異類,卻真的具有了撼動整個官僚機構的實力和機遇。
不但貪官汙吏惶惶不可終日,想要媚上的酷吏們也愕然現似乎遊戲不像自己原本想象的那樣。這個的體製之下,下級官員不再單單應付上級就完,不再是簡單的指標考核,看你征稅多少治下人口多少糧食多少墾荒多少。
他不但受到上級部én的監督,而且先受到了地方民意機關乃至全體民眾的就近監督,還有其他強力機構的橫向監督。
地方政fu的聲音不再壓倒一切。那些往日被地方政fu百般壓製的地方輿論,在地方獨立於政fu之外的強力機構的保護下,每天都有各路便裝記者到處收集素材收買線人。
民眾對政fu給自己生活施加什麼樣的影響感受深。
帝國是多黨製,地方民意機關內部畢竟還有著形形sèsè的各黨派議員。雖然他們比重不大,但他們可以出自己的聲音。在這個時候,眼看著中樞風向有變,這些少數黨議員也開始了積極活動,準備抓住這個機會好好積累些政治資本。如此形成的輿情民意,即使是占據多數的複興黨議員也不得不正視。
在這一場戰鬥中,複興黨是大的受害者,卻不得不以加積極的姿態投入進去。鄭宇已經先清洗了中央黨部,把一批證據確鑿的貪官總後台遞j法辦,提拔了一批後起之秀。的複興黨中央黨部,老派,中生代和派各占三分之一,這一切都得到了複興黨秘書長鄭金根以及劉定一等一眾大佬的全力支持。
鄭宇的意誌透過複興黨中央黨部向下傳達,複興黨,如果不能積極地與自身的貪腐部分劃清界限,堅決鬥爭,那以後到底有沒有必要存在下去,以什麼形式存在下去,都是一個需要認真研究的問題了!
這一次,複興黨自一眾中常委以下都是下了死手。他們很清楚,要挽救黨的形象,好的辦法不是掩蓋問題,而是堅決地與這些問題劃清界限,把這些腐化分清理出去,重獲得國民,尤其是皇帝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