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
蒼黑的夜色之中,一盞盞引航燈忽明忽暗,一道道探照燈光束掃向四麵八方,似乎想要在黑暗中尋找寶藏。
俄羅斯太平洋第二艦隊指揮官羅傑斯特溫斯基中將披著雨衣,站在艦橋的外廊之上,沉默不語。
自從那一夜,在狼群一般的華軍雷擊部隊的打擊下損失了巡洋艦阿斯科爾德號和戰列艦利維基?西索伊號,尤其是之後又莫名其妙地損失了受傷停航的塞瓦斯托波爾號戰列艦,納西莫夫號裝甲巡洋艦和勇士號巡洋艦,他已經對夜晚的這片海產生了莫名的恐懼。
這一次,在馬卡洛夫司令官的命令之下,他被迫出航,委實是提醒掉膽。
他已經得知了日軍慘敗的戰報,一方麵暗自竊喜日本人的慘敗,反襯出自己之前的失敗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另一方麵又有些心動,很顯然,中國人也遭受了沉重的打擊,現在也是強弩之末;可還有一方麵,他卻依然恐懼這片海,這深不可測的黑夜,恐懼著中國人層出不窮的各種手段,也害怕萬一那支中國的破襲艦隊還有餘力,自己可能重蹈日本人的覆轍。
他的實力已經大大減弱,這一次連幾艘海防炮艇都帶了出來,但充其量不過是三艘戰列艦,一艘老爺爺級別的舊式裝甲巡洋艦,四艘二等防護巡洋艦,再加上兩艘驅逐艦,四艘海防炮艇罷了。
有了前一次的教訓,他把輕型艦隻前後左右派出去,探照燈打得雪亮,把幾艘寶貝裝甲艦嚴嚴實實地保護在中間,生怕重蹈覆轍。
正在這個時候,傳聲筒裏突然傳來被恐懼扭曲得無比詭異的吼聲:“魚雷左舷魚雷航跡,距離十二上帝啊”
羅傑斯特溫幾乎被嚇得跳起來,趕忙努力看過去,果然,在亂七八糟的探照燈掃描下,不遠處有幾道魚雷航跡,正衝著這邊飛速而來
羅傑斯特溫渾身的血液幾乎凝固
戰艦上的水兵已經炸了窩一般動了起來,船長親自操著舵,調轉航向。
羅傑斯特溫斯基如同著了魔一般看著魚雷航跡,最後總算鬆了口氣。
還沒到四百米的距離,已經看得出來,偏了。
這個時候,戰鬥警報已經響徹整個戰艦,人人都如臨大敵,匆匆忙忙地就位。
羅傑斯特溫斯基看著蒼黑色的大海,臉色蒼白,目光凝滯,仿佛那裏隱藏著無數怪獸,下一刻就要把艦隊吞噬殆盡。
半個小時後。
羅傑斯特溫斯基和科隆少將對視一眼,科隆少將搶先開口:“司令官閣下,很顯然,中國人又是故技重施,在這裏布下了埋伏。”
“可是命令……”
“司令官閣下,現在第二艦隊已經是整個朝鮮海域最後的力量,我們絕不能把
它投入一場危險的賭博。【《《》》*悠】”科隆少將語氣懇切,“以下官的建議,本艦隊應該盡快返航,待天明之後再南下尋求決戰。”
羅傑斯特溫斯基表情糾結,好半天之後才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就請貴官擬定航線,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先擺脫眼前的陷阱。”
中國海軍,鯊-42號。
這艘功勳潛艇再立新功的願望顯然成了奢望,此刻正懸浮在水下三十米的地方,靜靜地向東緩速前進。
艇長薛海龍有些氣悶地喝了口茶水,剛想閉目養神,副艇長蔣華庭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到身邊,遞過一包巧克力:“得了,別鬱悶了。好事總不能老讓咱攤上。離了兩千四百碼發射魚雷,別人又有了提防,你要能中就見鬼了。總算沒暴露行跡,這才是最重要的。來,提提神吧。”
薛海龍接過來,掰開咬了兩口,還是有些鬱悶:“要是能在水下發射魚雷就好了,另外潛航速度也太慢,時間太短,充電時間也太長……這玩意這麼搞下去,也就隻能趁著不注意抽冷子給一下。”
蔣華庭也歎了口氣:“當年覺得這東西肯定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真到了戰場,也就剩下吃些殘羹冷飯……”
“這船以後會是什麼鬼樣子咱不知道,不過就現在來說,打不過軍艦,也跑不過軍艦,但總能跑過運輸船吧?”薛海龍喃喃地說道,“可惜朝鮮這邊鬼子和毛子都是集中運輸,集中護航,要是能開到日本人的近海攪和一下……”
蔣華庭眼睛一亮,可隨即又黯淡下去:“得了,這船你又不是不知道,別說去日本近海,就這來回一趟幾百海裏能不拋錨都已經阿彌陀佛了。”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苦笑。
中華帝國海軍機動艦隊黑豹支隊,獵豹號。
艦隊參謀長郭振林皺著眉頭說道:“……軍刀號已經搶修完畢,由於受損主要集中在上甲板,幸虧彈藥庫沒有被波及……動力係統仍然完好,進水已經被抽出,航速可以保持。晨霧號已經封閉了進水,不過動力全失,隻能由其他軍艦拖曳。雨霧號驅逐艦已經沉沒。大刀號航速下降兩節,其他無礙。桂林號目前仍在搶救之中,但恐怕……”
“不能放棄桂林號。”薩鎮冰堅定地說道,“拖也要拖回去我們在主力戰艦上本來就吃虧,任何一艘戰艦都無比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