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輕工業務,這個皇室產業做了三十多年,現在無論是技術,管理,還是市場渠道,相比民營廠子優勢並不明顯。工人工資也一降再降,基層工人已經沒有禁衛軍出身了,基本上都是農村出來的女工。”“再比如電器產業,這一塊固然皇室產業有一定優勢,但這裏市場瞬息萬變競爭ji烈,我們的優勢難以長期保持,尤其需要機製靈活,隨機應變,與其如此,不如轉為民辦,皇室產業隻負責專利授權。”“再比如汽車產業,目前九成的零部件都來自皇室產業內部。固然這樣等於我們通吃了整個產業鏈,利潤率很高,但我們什麼都做,自產自銷,有一些零部件的更新換代速度就慢了一些我的想法,這一塊,技術含量不高的零部件業務,是否可以交給民營廠家生產,引入更多的競爭機製。”“未來,皇室產業可以把精力集中在高附加值,高資本密集,高技術密集的產業上,以金融為紐帶,以重化工業和戰略xing支柱產業為主體,把優勢資源集中起來,發揮比較優勢,收縮管理鏈條和觸角。”
看著侃侃而談的謝忠,場內各人神sè各異。柯山聽著,默默地記著,心中也不由得佩服謝忠老而彌辣,公而忘si。[]
這些話,換了他,既沒有資格說,也不合適說。
鄭宇靜靜地聽著,並沒有急於發表意見。一直到謝忠講完,他才讚許地點了點頭:“謝爵洞察時弊,老成謀國,正是切中要害。”幾位皇室大佬臉sè又是微微一變。
“皇室產業搞了三十多年,可根子上,其實還是家父他們那幾位早年一起定下的框架。”鄭宇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這些年,產品有發展,產業不斷擴張,機製有過修訂,可根子還是那些,從來沒有脫離那個範疇。”“這裏邊有那一套體製行之有效的因素,但也不乏皇室產業本身,在一些地方有點墨守陳規,或者換句話說,缺乏創造力。”鄭宇說道“家業越來越大,可很多地方的效率卻開始降低了。鏈條越來越長,可真正的戰鬥力卻在下降。錢越投越多,可總體的回報卻越來越差。研究經費投了又投,可成果還是些應用層麵的改善,真正重要的發明並不是太多,甚至大多還在依靠外麵挖來的外籍發明家和工程師。”“十五年前,我們有多少新產品新技術儲備?有多少預研項目?
拿出來的是什麼水準的成果?五年前呢?現在呢?”鄭宇的語氣越發嚴肅“我們的相對優勢,在很多產業上都在逐漸下降。很多東西,我們隻是靠了看得準,趕在某個方向上下重注,或者敢於引入新東西。可現在我們是眾矢之的,別人跟得也很快,外購技術專利也越來越不容易了,別人都盯著你,跟你搶,跟你抬價,甚至有政府幹預”“長久如此,皇室產業婁麼辦?我們這個團體,上百萬口子人,以後吃喝靠什麼?”他加重了語氣,讓很多人也不由得心旌搖動“皇室產業掌握著我們這個國家工商業的最尖端,最核心的部分。如果他垮了,我們這個帝國怎麼辦?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產業垮了,國家垮了,我們這些人去哪裏?”
鄭宇看責眼前這些久曆風雨的商界精英,看著眾人都lu出些許惶恐,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謝爵提出了一個思路,我覺得很有道理。這可以作為我們整頓的重要一環。我再提一下其他的幾個思路,你們看一看。”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位青年皇帝。
“第一個,除了部分產業的瘦身,還有一部分產業要引入民間資本。方式,就是對外公開招股。
”鄭宇的話讓很多人的眼睛一下子睜圓了“我已經安排投行業務那邊準備了提案,戰後就要推出股票交易所。從證券監管機構設置,到證券發行,交易,監督,處罰,上市公司信息披lu,證券保薦機構的各項法規,公司法修訂案,交易所機製,登記結算機製,機構投資者的內控,投資決策流程,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這些都是我們根據這麼多年在歐美的投資實踐,參考別國經驗,結合自身特點編製的。”“之前不開股市,主要是避免國人盲目投機,把股市變成賭場。
尤其是我們的政府內部效率低下,貪腐問題嚴重,一旦匆忙搞起來,很可能就變成權貴資本掠奪國民財富的工具,最後把名聲也臭掉了,還損了政府的名聲。”
“現在政改有些成效,民間的代議監督和預算審核體製也都逐步完善,把規章盡量完備起來,咱們的資本市場也就可以做起來,充分盤活民間資本,也給我們的公司治理提供一個公開和透明的渠道,也為我們未來的擴產提供重要的資本來源。當然,在這個過程裏還要不斷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不斷發展完善,還要在實踐中育投資者,讓他們學會理xing麵對風險收益,學會對自己的投資負責………”這個時候,負責汽車產業的趙誌興忍不住開口:“陛下,真要上了市,我們每年公布業績,別人不就都知道我們賺多少錢,利潤率如何了……………,再加上還有很多軍工任務,涉及保密……”鄭宇點了點頭:“誌興這話是有道理的。但話說回來,皇室產業做到這麼大,還能永遠保密下去嗎?現在各廠都是半隔離狀態,自成體係,工人們差不多每天就呆在圍濤裏邊。長期如此,他們會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