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美國期貨市場上的逼倉和操縱市場,美國方麵其實也惡痛絕。這些操縱市場掠奪民財的投機者,在美國輿論中被描述為貪婪無厭的饕餮。
在另一時空的曆史上,美國各州政府曾多次采取立法舉措,以遏製逼倉和操縱市場。[]
對於華資聯合部分美國農場主和農業貿易公司對抗操縱市場的投機商,美國各州政府和聯邦政府實際上樂見其成。既然法律手段難以降服這些囂張的投機者,那就幹脆放任這些市場力量互相對抗。而結果也讓政府非常滿意:老哈欽這類操縱市場,殘酷盤剝美國糧商和農場主的投機者被清洗出局,期貨價格回歸正常的市場供需軌道上來,也穩定了美國的經濟發展,穩固了美國農業的秩序。
華資作出的這一努力,給美國農戶實實在在地帶來了利益,在農業為主的美國南方自然贏得了相當多的好感,尤其令民主黨的很多派係頗為讚賞,也逐步推動了華資與民主黨,乃至民主黨背後幾大財團之間的默契與合作。
這些鄭宇自然心知肚明。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似乎年紀很輕的矮個子年輕人,居然也有如此見識。
鄭宇看著矮個子,不知為什麼,雖然這人的聲音隔著圍巾有些甕聲甕氣,可他總是覺得對方年紀很輕,恐怕最多也就是將將成年。對鄭宇這個整天和一群老頭子和半大老頭子打交道,板著一副“明君”麵孔的皇帝來說,這樣的年輕人,又很瘦弱,實在是個很需要關懷和愛護的小弟弟。
他越發覺得對麵這“孩子”侃侃而談的樣子很有些違和,終於忍不住伸出手去虛撫了一下對方的帽子,感慨地歎了口氣:“這個腦瓜裏···…裝的到底是些什麼東西呀?“
矮個子似乎被嚇了一跳,旁邊的另一個蒙麵矮個子也忍不住拽著矮個子青年向後一步,低聲說道:“先生…···”
旁邊的周維元已經看傻了呆呆地看著這個“陳主任”,大張著嘴,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鄭宇這個時候也有些尷尬,沒想到自己一時激動居然作出這樣很有些冒犯意味的事情。他終於難得地紅了下臉,哈哈一笑:“不好意思,一時激動,有些忘形了·……我的確和劉兄弟一見如故,還請各位見諒……”
周維元苦笑著點了點頭:“這孩子說話有的時候有些不知輕重……陳先生,我們還有些急務,恐怕要先行一步…···”
鄭宇微微一怔看著對方的神態,又看了看好奇地看著自己的矮個子青年,聳了聳肩膀:“那也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叨擾了。等幾位回到北京,在下得暇,還要多多請教。”
矮個子青年看著這人的動作,眼中陡然閃過某種光彩。
北京,中華宮。
已經恢複了皇帝裝束的鄭宇翻弄著手中的文件。
“劉宣業男,二十二歲,就讀於帝國大學經濟係······身高一米八二酷愛籃球?”鄭宇抬起頭看著柯山,“你確定沒搞錯?”
“肯定沒問題。”柯山有些摸不著頭腦,回答地卻是斬釘截鐵,“這是斷然不會錯的。”
鄭宇又拿起幾分文件:“這是他的弟弟妹妹······”
半晌之後,這位皇帝抬起頭,神色精彩異常。
他閉上眼睛,好半天之後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卓峰,你說這欺君之罪,該不該罰?”
柯山對這位故弄玄虛的做派早就習以為常,幹脆利落地說道:“該罰。”
“成了。”鄭宇站起身嘴角微翹,“明天晚上,咱們吃他劉建榮的大戶去。”
華燈初上。
位於南鑼鼓巷的劉建榮府邸。
客廳之內,劉建榮淺啜著茶,心中有點忐忑。
對麵這位柯卓峰是皇帝身邊的親信,聽聞已經逐步接手了大部分皇室產業的協調權力。劉建榮雖然有些自負但自知自家距離帝國那幾個頂級豪門還頗有不足。往日裏他倒也沒少花心思與皇產和宮內拉近關係,但進展始終比較緩慢。可今天天上卻掉下個大餡餅,這位炙手可熱的青年新貴突然到訪,著實讓劉建榮驚喜之餘也不由得有些猶疑。
劉建榮借著喝茶的當口悄悄打量了一下柯山身邊的青年人。
對麵那人戴著眼鏡,膚色有些黝黑,嘴唇上邊的短八字須修建得整整齊齊。這位陳良自稱皇帝的幕僚,看柯山的神態,兩人的地位想必也相差不遠。
劉建榮思來想去,卻也猜不出這些人突然來到有何貴幹。
“劉爵一向執皖省紡織牛耳,於政府財政稅收,國民就業多有貢獻,國戰前後更是多有捐贈,堪稱商界楷模。”柯山好整以暇地說道,“皇產方麵,於紡織產業本身和上下遊產業多有涉獵,與劉爵這邊也很有些業務往來。鄙人恬居壑產統籌之職,與劉爵雖有一麵之緣,奈何總是來去匆匆,未及重加請教,今日到此,正為彌合遺憾,再加溝通往還,以利未來之協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