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一生忠心為國,請皇上明鑒。”陸春風有些為父親抱冤,他一生忠心為國,卻被這個昏君當成威脅。
“忠心?把你這個醜女嫁給朕也算是忠心?看來你還挺以你爹為傲的。”聽了陸春風的話,皇帝更加氣憤,眯著眼睛盯著她問。
“我爹為皇上不顧性命征戰沙場,為國家戎馬半生,為百姓出入刀槍戰火,做女兒的為何不能驕傲?臣妾貌醜是上天給的,要怪就去怪老天,與我爹何幹。”陸春風盯著皇帝字字犀利,似乎怒火正在上升。
“你,你,醜女。”皇帝被陸春風氣的結巴起來。
“昏君。”陸春風瞪著眼睛反唇相譏。
“你敢叫我昏君?”皇帝不可置信的呆楞了下,隨即舉起手扇向陸春風的臉。竟然有人敢對他如此無理。
“你為國家做過什麼?為百姓做過什麼?除了吃喝玩樂你還會什麼?南方水災弄得民不聊生,你有沒有降低賦稅?外敵侵略你有沒有領兵出戰?我爹同將士們在外拋頭顱灑熱血,你卻因為我的樣貌在這裏為難他的女兒。不是昏君還是什麼?”陸春風隻覺嘴角一陣濕熱,伸手擦了一下發現是血,於是憤恨的雙眼通紅,大聲嘲皇帝吼了過去。
段雲被陸春風的話和猙獰的表情震住,心裏有些懊悔打了她,可自尊心又不讓他低頭,於是一甩袖子,帶著太監離開房間。
陸春風捂著生疼的臉,滿心的委屈和憤怒。她攏了攏散亂的頭發,擦幹淨嘴角的血,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跟驚呆了的奉喜和燕飛交代一聲,獨自向禦花園走去,她必須找個地方發泄。
陸春風低著頭,忍著眼淚,走過一道道圍廊,穿過一扇扇圓門,思念像洪水猛獸般在心中翻滾著,她好想爹,好想外公,好想姐姐。天色越來越暗,她卻不想停下腳步,直到華燈初上,禦花園忽明忽暗的出現在眼前。
外公最喜歡這種花,說它很像母親。陸春風撫摸著白色的花瓣,翠綠的葉子,眼淚差點掉落下來。
“榮華富貴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麼?。”段墨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是,很重要。”聽到段墨無理的指責,陸春風本就疼的快要破碎的心,又使勁收縮了一下,她太疼了,不想再反抗了。
“比感情還重要?”周曳跟陸春風的感情,段墨都看在眼裏,他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她拋棄周曳,嫁進皇宮不是為了榮華富貴,而是有其他理由。
“感情能值多少錢?”陸春風想起周曳的背叛,眼淚悄悄落了下來。
“你。”段墨憤怒的盯著陸春風的背,心竟狠狠揪疼了一下,他以為她是不同的,但他還是看錯了,她和她一樣。
“我不知羞恥,我水性楊花,我貪慕虛榮,我心狠手辣。夠了,夠了,我是壞人,請不要跟我說話,省得玷汙了你尊貴的靈魂。請你離開,求求你離開。”陸春風的眼淚再也不受控製,她受夠了。陸春風心痛的快要窒息,她蹲在地上,用力捂住嘴,不想讓段墨聽見她的哭聲。
“你怎麼了?”段墨看陸春風雙肩抖得如篩糠一般,於是也不顧理智的勸阻,走上前扳過她的身體。
“誰打的?”陸春風半邊臉紅腫異常,五個指印模糊的印在臉上,嘴角殷出的血跡被燈光照的黑亮。段墨吃驚的看著已經哭的快要背過氣的陸春風,憤怒竟讓他雙眼通紅。
“啊……”陸春風放聲哭了出來,聲音淒厲的仿佛能把肝膽震裂。她一隻手推著段墨讓他離開,一隻手卻抓著他不想放。
“…….”理智告訴段墨該離開,這個女人不值得可憐。但心卻讓他挪不動腳步。於是他站在原地,任陸春風又推又拽,卻始終不肯伸手把她攬進懷裏。
陸春風哭累了,心也慢慢平靜下來。她抽泣著鬆開抓住段墨的手,低垂著頭,輕聲說了句對不起,然後離開。
段墨看著陸春風抽泣的背影,往事曆曆在目。在陸府,她曾為忍住憤怒,而握緊拳頭;她曾在夜空下,問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她曾為了昏迷的周曳,在破屋智鬥乞丐,曾絕望的去青樓賣身;多年後,當她語氣輕鬆的戳穿道士的騙局時,他見識了她的智慧;當她心疼的抱起骨瘦如柴的孩子時,他見識了她的溫柔;當她站在一群大男人麵前,瞪著眼睛說要與天鬥時,他見識了她的豪邁。當她拉住周曳,對那個大夫說:不殺你是因為你可以救人時,他見識了她的大氣;當她在月光下,認真的觀察著麥穗時,他見識了她的美麗;而今晚,他見識了她的殘忍。
明知道是錯的,仍然義無反顧的感情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