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大年三十,陸春風今早接到老山神的邀請,跟良平,小蘭和萬泉去他家守年夜。陸春風知道老山神看她和良平無親無故,才邀請他們,於是也不推辭。下午她跑到良平家,跟他一起搗鼓了一下午鞭炮,直到天色入黑,萬泉來接她才回家。
梳洗過後,陸春風躺在床上睡不著,她又開始想念父親和姐姐了。過了年小外甥就該三歲了,正是好玩的時候,可她也許永遠都看不見了。父親在蒙古一帶駐守,算算距離其實跟她離的很近,她很想跑去與父親見麵。可想起見麵會給父親帶來的厄運,又打消了念頭。正在陸春風輾轉反側時,寧靜的村莊裏想起一陣雜亂的馬蹄聲。
難道是剛買回來的耕地用的馬逃跑了?陸春風覺得奇怪,馬蹄聲雖然雜亂卻都朝著一個方向響起。好像是往她這裏跑。陸春風坐起身,披散著頭發找床下的鞋,想去窗口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結果還沒到窗口,就看見幾個火把嘲自己家門口移動過來。接著屋外響起一陣緊密的敲門聲。
“誰啊?這大晚上的……”萬泉以為是村裏人,也沒多想就打開了門,門一開便被兩個彪形大漢挾持住。
“你們幹嘛?來人啊。”小蘭也從自己屋子裏出來,看見門外站著十幾個人,嚇得立刻大喊救命。
陸春風穿著單衣剛走到窗口,屋門就被一個熟悉的人打開。
看到這個人,陸春風有一萬個問題想問,然而在看到他眼中包含著憤怒,哀傷,釋然,和些許興奮的目光後,她沉默了。
“你答應會等我的。”段墨雙眉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白色的長袍散發著寒冷的風雪味。
“我等了你五年,隻等來你結婚的消息。”也許是門外的風吹進屋子,也許是段墨臉上的表情太複雜,陸春風覺得很冷,身體輕輕顫抖著。
“我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段墨看到陸春風眼中被隱藏的委屈,想起大半年前再見時,她的絕望淒美的讓他心疼。她問他,難道連夢都不肯留給她時,把她擁入懷中的念頭折磨的他差點失控。
“請你離開。”陸春風別過眼神,不敢看段墨。她從沒忘記過那個夢,即便被他殘忍的叫醒後也沒忘記。也許,即使被傷害也無法割舍的感情就是愛。但又能怎樣?他們注定不能在一起。
段墨沒有說話,輕輕走到陸春風身前,溫柔的把她抱進懷中。
“放開,放開,放手。”五年來的委屈和無助瞬間湧上心頭,那些被封鎖住的感情頃刻間淹沒了理智,陸春風在段墨懷中瘋狂的扭曲著,掙紮著,卻始終掙脫不開他緊緊握住的手。
“我再也不會放開了。”段墨把頭靠在陸春風肩上,就像五年前那個夢中一樣:“再也放不開。”
陸春風哭出聲來,她終於等到這句話了。
“別哭。”段墨吻去她臉上的淚,輕柔的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珍寶。
“怎麼了?你們是山賊麼?要東西我們給,千萬不要傷害人。丫頭,丫頭。”老山神帶著一幫村民趕到,發現陸春風家外被十幾個大漢圍住,以為他們是山賊。
“山神老爹,我沒事,他們是我老家的朋友。”陸春風吸了吸氣,平靜下所有情緒,她不能嚇壞村民。
“真的麼?”老山神不信,努力分辨陸春風話中的語氣,想找到蛛絲馬跡,以確定她是不是被挾持住了。
“你嚇到村民了。先放開我。”陸春風對段墨的怒氣並沒有消除,瞪著眼睛看著他說。
“不放。”段墨看到陸春風的怒氣,心裏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冷淡,就說明他還有希望。
“我去安撫下村民就回來。”陸春風看著段墨無辜的樣子,突然覺得好笑,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著。
“等等。”段墨脫下自己的鬥篷,披在陸春風身上,然後攬著她的腰說:“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