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素點頭,便走了進去,看到南宮玉蝶慘白的容顏,待看向她時,嘴角噙著一抹淺淺地笑意,“嫂嫂,你來了。”
“嗯。”葉錦素點頭,徑自上前,“恭喜妹妹,生了一個可愛的孩子。”
南宮玉蝶示意內室的人都退下,此時,屋內隻剩下葉錦素與她二人。
“嫂嫂,對不起,那次的事情,我不得不做。”南宮玉蝶淺笑道,注視著葉錦素,“韶華郡主在我的身上下了毒藥,若是我不遵從的話,我的孩子便保不住了,你是知道的,我有多愛這個孩子,多愛他,又怎舍得離開他?”
“我知道。”葉錦素點頭,伸手,輕握著南宮玉蝶的手,探著她的脈息,已經是油盡燈枯。
“如今,我說出來了,也可以了無遺憾地走了。”南宮玉蝶似是鬆了口氣,看向葉錦素,“他的心中從未有過我的位子,那晚,他喝醉,闖進我的房間,喊著嫂嫂的名字,我便知曉這一生,我永遠不可能得到他的心,但,我還是至死不悔。”
葉錦素聽著南宮玉蝶的話,似是早已知曉般,隻是幽幽地歎息,伸手撫摸著她的麵頰,“可有托我的事?”
“若是有一日,他護不了這孩子,便請嫂嫂幫我好好照顧我的孩兒。”南宮玉蝶看向葉錦素,誠懇地乞求道。
“好。”葉錦素點頭答應道。
“多謝嫂嫂。”南宮玉蝶淺笑吟吟,似是放下所有,抬眸,輕吟道,“我是金陵草尖露,相思無緣後,葬愁愁難休。娉婷瀟湘,千斛萬盞,莫負年少著綃頭。不須留,歡情短,別痛久。還君千江水,慰我一幽秋。”
說罷,嘴角含笑,那含淚的雙眸緩緩閉上,兩行清淚自眼角滑落,滴落在枕畔。
葉錦素看著握在手中的溫熱滑出,她抬眸,硬是未落下一滴眼淚,起身,走出內室,便看到剛剛趕來的南宮夫人,“母親,妹妹去了。”
慕容夫人與南宮夫人身形一顫,因著南宮玉蝶對葉錦素所作之事,南宮夫人這數月一來都未曾見過南宮玉蝶,不曾想,最後一麵,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葉錦素連忙上前扶著即將暈倒的南宮夫人,“母親,妹妹走的了無牽掛,走得很安詳。”
南宮夫人強忍著淚水,倔強地挺直腰背,走進了內室,看著床榻上南宮玉蝶淺笑的容顏,她緩緩坐在床邊,久久不語,伸手撫摸著她的麵容,一下又一下。
慕容夫人用絹帕擦著淚水,看著眼前的一幕,轉眸,看向繈褓中沉睡的嬰兒,更加地難過,自南宮玉蝶入府以來,將府內打理的妥妥當當,從未有過半分的驕縱,對她這個做婆婆的甚是孝順,對慕容逸風更是體貼入微,但是,她心中也明白,自個兒子的心思,奈何,有這麼一個兒媳婦,對他如此,如今,更是有了慕容府的子嗣,日後,日久亦是會生情的,可是,如今,她便如此撒手人寰,這讓她悲從心生,可真正要歎一聲紅顏薄命。
葉錦素走出了內室,看著靠在屋外的慕容逸風,她緩緩上前,將南宮玉蝶臨終前的那首詩念了出來,“我是金陵草尖露,相思無緣後,葬愁愁難休。娉婷瀟湘,千斛萬盞,莫負年少著綃頭。不須留,歡情短,別痛久。還君千江水,慰我一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