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英俊魅麗的一張臉已經嚇得煞白,臉上除了恐懼外,什麼表情也沒有,他直直地對著我就衝了過來。
腹部突然象有一把鈍刀在來回拉扯,劇痛難忍,
我艱難地抬起頭,虛弱地對他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自從上次我挖苦了他一番,那個人已經很久不登門了。“我去給你送批文,聽紅姐說就過來了,噓,什麼也別說了,我的車就在外麵!”他啞著嗓子一邊說,一邊抱起我急步向大門的方向衝而去,命運就象一隻有魔力的手,任意地撩撥著每個人的機緣。我都不明白,為什麼每次我有難的時候,身邊出現的總是這個不被我待見的男人。
我記得自己迷迷糊糊失去意識之前,好象對他說了聲對不起!
我好象又做夢了,夢裏隻覺得寒冷,我赤著腳站在冰麵上,仰望著麵前一座高山,空中有長著透明翅膀的白色龍馬在飛馳,
山上的翠綠叢中似乎開滿了碩大的碗口大的白花,楨南站在山頂上對著我微笑,他的臉還是那樣的雋秀清雅。
我周身來了勇氣,匆匆拽過一匹龍馬騎上去上對著他馳騁過去,好不容易跑上了山顛,楨南又退到了雲層裏,我著急著不停喊他,心裏象澆了煤油一樣焦灼,身上有針紮樣的刺痛,然而過了一會,那匹白色的龍馬竟然帶著我浮到了半空中。
湞南在雲層裏眨眨眼睛繼續對著我微笑,卻始終一言不發。我迷茫地注視著他,失望和悲哀象潮水一樣湧過來,他不理我了嗎?不要了我了嗎?楨南繼續平靜俯視著我,就象和藹的父母在看他的孩子,他的眼睛裏漸漸變化,有璀璨的金色玉色的光芒從不停從他的眼裏射出來,罩在了白龍馬的身上,形成了一個透明的黃金碧玉罩子,我沐浴在這金玉淋漓的光暈裏有些眩暈,突然我和白龍馬急急地墜落下去,我空落落的心伴隨著突至的恐懼頓時遺失在無邊的黑暗裏,就在此時,我聽到一聲強有力的響亮的嬰兒的哭聲。
再次醒來,雪白的牆和床單,櫃子上的水晶瓶子裏有大涑的鮮花。又是在醫院裏?
旁邊是顧媽媽和紅姐紅腫期盼的眼神,我動了動,顧媽媽伸手阻止我,“剛動了大手術,不要亂動!”她給我倒了杯溫水,就著吸管,我歪著頭喝了,普通的白開水喝在嘴裏象甘泉一樣,嘴巴頓時濕潤了,喉嚨也好受了好多。
顧媽媽兩眼含淚地望著我,她握著我的手,嘴角抿著一絲抑製不住的喜悅,無限感慨,“是個男孩呢,雖然早產了1個多月,也有六斤六兩重呢。。。。。。。小熙,顧叔叔和我真的。。。。。。很謝謝你!”
“是真的?”我激動起來,急切地抬起頭環顧四周,可周圍空蕩蕩的,顧媽媽看出了我的心思,“孩子在保育箱裏,等下喂奶我抱過來給你看,長得很漂亮,眼睛鼻子象楨南,嘴巴下巴象你,雪白幹淨的,象粉團似的!”
我還是想掙紮著起來過去看看,顧媽媽還是按著我,“你大出血,剛做了手術,才撿回來一條命,不要亂動!”
是嗎?難怪我手上還輸著液,腹部的最裏麵隱隱又傳來一陣劇痛,我閉了閉眼睛,眼裏有淚湧出來。人在軟弱的時候,最想看見的是自己最親的人吧。
紅姐過來幫我擦了,輕聲和顧媽媽又說了幾句,然後她出去了,聽說是舅舅來了,她去接他,順便準備回去熬點雞湯。
顧媽媽還是拉著我的手,她不讓我說話,自己在那裏象自言自語,打開了話匣子,說個不停,“這次多虧了韓家那老大,及時把你送過來,又找了熟悉的醫生,才這麼順利,否則麻煩就大了,聽說這次你顧叔叔調上去,也是陳家山和你爸爸出的力。等回頭他來了,你好好謝謝他吧,對他。。。。。。要有禮貌!聽紅姐說你對他態度很不好。還有醫院那塊地的事情你這孩子真是個悶葫蘆,怎麼也不和我們早說?要不然,我們也是能幫上忙的!畢竟你顧叔叔在S市這麼多年了。”
我歎了口氣,紅姐這個大嘴巴?還有韓皓哲,幾時突然這麼得寵了?難道莫陳兩派剔除芥蒂?開始合作了?這次誰又是他們的政治籌碼,我微微閉了閉眼,心裏五味複陳,半天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