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隱性的歧視,梁頤秋一直都知道。但她改變不了什麼,索性就隨他們去。而且袁杭杭是個除了成績不好,哪哪兒都好的女孩。
她一直以為老師是愛護她,想找個成績好的幫她漲漲文化課分數。在努力了兩道數學題之後,就決定坦然麵對和接受自己人生僅有的弱點。為此一直覺得是自己辜負了老師的好心腸。
不知人間疾苦,人心險惡,天真的有些傻氣,梁頤秋看娛樂新聞上各種勾心鬥角,總是忍不住想,袁杭杭這樣的傻姑娘,在娛樂圈該怎麼活。
上午第二節課是體育課,奈何天公不作美,第一節課剛上到一半就聽見坐在窗邊的同學哀嚎:“下雨啦~”。然後是傳染式的連綿起伏地哀嚎,“啊~~~”
至於為什麼星期一一大早上安排體育課,還不是因為學校響應素質教育號召,每班體育課一周至少三節,再加上整個年級十七個班,高中三個年級,都安排在三四節課或者下午根本就不夠,必定有些班級安排得不合理些。不幸的是,十二班就是其中一個。
體育課不出所料改成自習課,還不準出班級,袁杭杭從後麵用筆戳了戳梁頤秋,又戳了戳羅序春。兩人回頭就看見袁杭杭一臉猥瑣地笑:“你倆都穿大紅色,從後麵看跟要拜堂成親似的。”
“我說袁大姐,少看點言情小說成不?我還未成年。”梁頤秋懟回去。
袁杭杭嘿嘿笑著,放過梁頤秋,一臉八卦地表情盯著羅序春,“同學,你從哪兒轉來的啊,不是本地人吧……”
“我老家就是這兒的,小學一直在這裏讀書,中學才走的。”羅序春壓低了聲音答道。
“你小學哪的啊我實驗六小的,沒見過你啊?”
“我是人民路小學的。”
梁頤秋一愣,人民路小學?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胳膊上挨了一記重拳,“小秋,你同學啊。”
羅序春也是一愣,按理來說兩人該是同年級上來的,“我一班的,你是?”
梁頤秋一聽,明白過來。當時人民路小學改建,有一個班級搬去跟高年級的一幢樓。就是一班。後來改建好了,學校覺得尖子班跟高年級同層有利於激勵學習,就一直保留了這個傳統。所以兩人同校同年級六年,從來都沒見過對方。
“我是三班的,我們兩班不在一幢樓裏。”
羅序春還沒說什麼,袁杭杭及時補刀:“那你倆也忒沒緣分了吧,即便不在一幢樓裏,那升旗的時候呢,課間操的時候呢,逛小賣部的時候呢,上學放學總該是從一個門進出的吧,竟然連個照麵都沒打過?!”
羅序春突然伸長了脖子,探過臉來,一雙眼直勾勾的,似笑非笑,似問似答道:“我們真的沒有見過麼?”
梁頤秋微微後撤,眯著眼,仔細回想了下那漫長的六年時光,最後不得不承認,確實沒印象。
哎……羅序春板正了身子,托著腮,滿眼癡心錯付的樣子,長長長長地歎了口氣。
梁頤秋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大的失落。難不成真的見過?隻是自己不記得了?那也怪不得自己啊,那麼多人,匆匆而來,匆匆而過。又不是熟人,誰能一眼萬年似的過目不忘啊。
“我記性不好。”梁頤秋訕訕笑了笑,打著哈哈:“以前記不記得無所謂啦,以後都是同桌了,鐵定忘不了。做人,總是要向前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