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長於唇齒,止於歲月(1 / 1)

“我可以叫你桃桃嗎?”“還是叫林桃比較妥當,我們才剛見麵。”“ok,林桃。我們現在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李先生,準備好接招吧。”“隨時奉陪。”李遙笑的一臉褶子。沈瑾的滿意勁兒讓林桃大呼不妙,果然臨走之際,太後遣了林桃去送客,樓上樓下的有什麼好送的。不願拂了老媽的麵子,撇了撇嘴一臉無奈地乖乖送客出門。“goodbyekiss,”李遙指了指白皙的臉頰。“去死。”林桃拋了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給李遙,李遙悻悻攤攤手下樓溜了。

林桃並未想過,看似不是一路的李遙會成為她不多的依靠之一。林桃並不是隨便把誰當作依靠的女子,若是,必是極度親近,極度信任的。

4月8日是林暖春父母的忌日。這是個萬裏無雲的陰雨天,林暖春、方恬,林桃一家都請了假去祭拜。到達墓地時天空忽然下起了雷雨,驟起的狂風吹散了掃墓人的發,卻吹不散血濃於水的思念和鋪天蓋日的傷。林暖春不顧雨水打濕的地麵浸透了他原本筆挺的西裝褲重重跪在墓前,碑上建國叔和晴姨年輕的麵孔微笑著。方恬為他撐了傘鞠了躬靜靜站在身後,漂亮的臉上有著明顯的哀傷。不難看出,方恬是真的愛他。所以才會哀傷他的哀傷。誰都不敢開口打破這壓抑的沉默,直到林閔文發現林暖春的褲子完全變了顏色,皺了眉道:“暖春,該回了。建國和啊晴要是看到你這樣,會心疼的。”林桃清晰地看見林暖春的嘴角牽動了一抹可疑的悲涼的弧度,還是一動不動。林桃知道他的腿是極度麻木了,好似他還念的心。上前扶了他起身,林桃一點不驚訝他好像失去了靈魂。眼裏含著閃爍的晶瑩,呆呆的望向自己,沒有言語,沒有情緒。林桃有一刻甚至覺得他的眼裏滿是乞求。但是林桃對他並沒有憐惜。他還有我,還有閔文叔、瑾姨,我們就是他長於唇齒,止於歲月的至親。我們會延續建國叔、晴姨的愛。

方恬把林暖春安置在副駕駛上,拿了備用的幹淨褲子給他,開了車門下車。他換上褲子下車走至另一邊為方恬開了車門,左手擋在車上框,方恬坐在了駕駛座。發車前方恬深情凝望了他一陣,許是剛才在雨裏跪的太久,臉色有些蒼白,閉了眼休息。這是她第一次來看他父母,在美國的時候他每年的這幾天請了假期回國祭拜,沒帶過方恬。他們在一起三年,這是第一次他在她麵前毫無保留地表現他的脆弱。她很開心,也很難過。在他心裏她還不及林桃重要,她清楚的了解。

第二天早上7點林暖春猛地睜開眼彈起上身,清冽的眼神鑲嵌在僵硬的臉上。起床衝了澡洗漱完,拿了車鑰匙開車去了公司。他的胃很難受,可他沒多餘的心情去顧及。到了辦公室發現辦公桌上躺著一份紙袋,裏麵放著熱騰騰的早點。林暖春胸口有一股暖流橫衝直撞著,噴薄而出。不用腦子想他也知道這是林桃的傑作,他可愛的桃丫頭喔。昨日的陰霾頓時雨過天晴了,連桌上的仙人球都變得可愛了幾分。她總是有本事讓他不那麼拘泥於過去,甚至忘了感傷,隻記得存在時的美好。

沈瑾叫了暖春和方恬吃晚飯。暖春接了方恬過去,林桃正好也剛到家。林暖春詫異地發現了一個陌生的身影,此人正從廚房出來,一手端了一盤菜,往餐桌上擺放。見林桃和一男一女進了屋,溫柔一笑:“瑾姨做好了菜,你們洗洗手準備開飯吧。這二位是?”“哦,這位是林暖春,這是方恬。是我朋友”又指了指李遙對林暖春說道,“這是李遙。”說完轉身洗手去了。林暖春和方恬也洗了手出來開飯。沈瑾瞅瞅兩邊坐的四個年輕人,開口了:“暖春,我給你介紹介紹,這是李遙,樓下王阿姨的兒子。王阿姨是五年前搬過來的,你還沒見過。李遙也剛留學回國,前天進了你叔公司做部門經理。李遙啊,這是暖春,和桃桃一同長大,是我跟閔文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就是我們的半個兒子。你們認識認識,以後多的是見麵的機會。”兩人起身伸手握了握,林暖春跟李遙介紹了方恬,“這是我女朋友方恬。”方恬也起身與李遙握了手。三人坐下了繼續用飯。全程隻林桃表情淡淡,自顧自埋頭吃飯。坐在她旁邊的李遙夾了好幾次菜給她,她靜靜吃了,吃畢就向大家打招呼,“我吃好了,媽,你們慢用。”進了房間。

留下四人食不知味。

林暖春曉得了,這位長相氣質均不俗的李遙,是要與他的桃丫頭有所瓜葛了。他突覺有無形的壓力向他襲來,緊了緊握筷的手。

李遙也明白了,對麵那位看似溫和,眉峰冷淡,氣宇軒昂的男子,是林桃青梅竹馬的伴侶。林桃掩飾得很好,麵對林暖春和方恬平靜自然。可他還是從她細微波動的眼睛裏看出了不尋常的東西:林桃是愛著林暖的。這個認知使得李遙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像苦惱,不像煩悶。反而是看透一切的釋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