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昏睡了足足一下午,到了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才醒來,他動了動身子,胸口還疼地厲害,他扭頭環顧了四周,發現空無一人,便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抵著床,撐著自己無力的身子坐了起來。
他呆坐了片刻,醒了醒神,正準備站起來,聽到一道開門的聲音,還未等自己抬頭去看,便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方棱兒擔心的聲音忽地入耳:“哎哎,你怎麼起來了,快躺下。”
隻見她手裏端著一個木碗,快速走到桌子旁邊,將木碗放在了木桌上,又趕緊走到祁風身邊,想要扶他躺下。祁風這回不覺著身上疼了,但還是裝出一副命不久矣的表情,假裝故意逞強地說道:“師姐,我都躺了一下午了,渾身難受,不想躺著了。”
這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可是把方棱兒心疼壞了,趕緊轉身去端那碗不知道溫熱了幾次的湯藥,說道:“那不躺著也行,你等著,我去給你端藥。”
方棱兒將湯藥遞給祁風,祁風並沒有接住,而是像個孩子一樣眼巴巴地望著方棱兒,撒嬌道:“我身上疼,胳膊也沒有力氣。”
可憐巴巴,像街上那條被打的流浪狗一樣的眼神。
盡管祁風長高了,也長大了,但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動不動就喜歡朝方棱兒撒嬌討笑,而且十分地粘人,這麼多年,盡長個子和修為了,可偏偏方棱兒每每都縱容他,這個在外人眼裏一副不好接近模樣的祁風,平時張揚跋扈不講理,隨心所欲,軟硬不吃,但方棱兒心裏一直覺著那是祁風在逞強,就像未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小孩子,為了不受別人的欺負,便故意裝作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每每想到這裏,方棱兒總是要為他的以後擔心些,也不自覺更加多照顧了些,她笑著回應道:“好好~,師姐喂你。”
那笑分明是充滿了溺愛,祁風看在眼裏,也跟著笑。
方棱兒低眼舀了一勺湯藥,放到自己嘴邊輕吹了兩下,又移送到祁風嘴邊,抬眼便看到祁風正盯著自己傻笑,也不說話,怕不是摔壞了腦子。
“你傻笑什麼呢?”
祁風低頭喝了一口藥,又馬上抬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方棱兒,笑著說道:“沒什麼,就覺著今日的師姐,比昨日又好看了一些。”他那一雙好看撩人的狐狸眼,此刻也笑彎成了月牙形狀,活生生像一隻小狐狸。
方棱兒忽然覺著他可愛,比唐小石還要可愛,又想起之前被戚將軍說可愛時,他那羞惱的樣子,便忍不住想要調侃逗一逗他,於是將手中的勺子放到碗裏,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笑意盈盈地柔聲說道:“我的小風啊,你怎麼這麼會油嘴滑舌啊。”
祁風身子一怔,心跳地飛快,他被方棱兒如其來伸過來的手,摸亂了頭發,也摸亂了心,腦子裏全是那句‘我的小風啊~’,他覺著自己甚至能感受到發絲上停留的方棱兒手心的溫度。
方棱兒見他神情怪怪的,擔心是被摔壞了腦子,關心地問道:“怎麼了?哪兒疼嗎?”說著又趕忙舀了一勺藥,吹溫了送到祁風嘴邊,又忍不住責怪道:“你說你,是不是傻啊?就那樣直接衝過來用自己的身體擋,不要命了?”
祁風回了神,佯裝無事,說:“沒事兒,不疼。”
他低頭喝了一口藥,一如往日常態,嬉皮笑臉地說道:“當然要啊,我這條命,我可寶貴著呢。師姐,你說我要是真死了,你會怎麼辦啊?”
“呸呸呸!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方棱兒聽不得這種不吉利的話,立馬催著祁風說道,“你快點,說呸呸呸。”
“我不說,你先說你會怎麼樣?”
“不會有那種事發生的,我們還要一起修煉成仙呢,你怎麼會死呢,你快說呸呸呸!”方棱兒堅持道。
“呸呸呸。”
聽到祁風說了,方棱兒才放了心,說道:“你啊,在山上的時候不好好練劍,就知道搗鼓你那些暗器,師尊給你的承影劍多厲害啊,也不說用劍抵擋攻擊,要不是大師兄的話,你可真的就沒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