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寧天爵所料,當《龍城早報》的頭版頭條新聞暴出來的驚天消息一出,那些鬧哄哄的董事們和股東們再次返回辦公室來鬧騰。這次比早晨秦老頭率領的“鬧事團”有過之無不及。
寧天爵安安穩穩的坐在舒適的老板椅裏,右手轉著筆花,左手拿著杜甫帶來的《龍城晚報》,頭版最鮮豔的大標題:龍城四大家族帝氏繼承人歸國。
標題下麵是一堆關於十年前龍城商界的泰山北鬥四大家族的詳解,幾乎含概了四大家族的前世今生,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是關於四大家族在JY財團的股份和權力均衡等等問題,以及最年輕一代人之間的比較。顯然,寧天爵是新一代人裏的佼佼者。
董事們和股東們齊聚寧天爵的辦公室,他們每人手裏一張《龍城早報》,一個個像吃了蒼蠅粑粑似的陰沉臉,苦大愁深的看向寧天爵。
在這群人之中,唯獨秦老頭淡然自若,笑眯眯的打量著寧天爵和放在桌上的報紙。
“帝家的繼承人一定是他。如果他回來了,那麼就成為JY財團第二大股東。如果寧賢侄繼續參與盜密賭局,我們恐怕要支持帝家的這位繼承人嘍。”秦老頭幸災樂禍的訕笑,把用來暖手的茶杯放回桌上。
“帝家的人,能活著回來的隻有一個人。是誰,他的人品如何,行事如何,咱們都心知肚明。天爵呀,秦叔給你提個醒兒,十年前的事情能
忘就忘了吧,保住自己的東西才最重要。”
秦老頭扭回頭,遞個眼色自己拉攏的幾個董事和大股東。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董事站起來,他拿出兩張打印好的列表放到寧天爵的麵前,嚴肅的質問:“寧主席,請你解釋解釋這個。即使參加盜密賭局,也應該由D組織的盜密間諜來執行,為什麼你偏偏要主動送上門,置公司的利益於不顧呢?”
“對呀,寧天爵,你也順便也把這些東西解釋解釋吧。”
秦晏領著兩個保鏢走進來,兩個保鏢的手裏端著十幾個文件夾,文件夾書脊上的標簽顯示著JY財團的絕密印章。
“寧天爵,如果你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以公司股東的身份提議,今日就罷免你的董事會主席職務,並且擇日召開董事局股東大會,票選真正能為JY財團謀求發展的人才。”
兩個保鏢把重重的文件夾拋在桌上,麵無表情的退出辦公室。
秦晏自來熟的單抬一條腿,歪著身子坐在桌角上,打量站在寧天爵身邊的寧簡,“神奇啊!沒想到廢物竟然能站起來。聽說你身手也不錯,什麼時候學的?哪天約出來練練啊。”
寧簡冷蔑的送兩顆白眼,轉身坐到旁邊的矮櫃上,低頭玩著手機。他對秦晏沒啥好印象,除了紈絝好嫖好酒好財之外,野心大、能力小,與秦老頭完全不是一個水準的。所以說,秦老頭難對付,秦晏能輕鬆擺平
。
秦晏歪著身子斜睇寧天爵,很有耐心的等著他做出解釋。
寧天爵裝模作樣的掃了一眼董事遞來的那張列表,“秦叔,這張表是你的人弄來的吧?”
秦老頭含笑搖頭,堅決否認:“當然不是。”
“秦叔,看來你的記憶力減退,連自己家族的徵標都忘了。”削薄唇角漾著邪魅的笑,寧天爵揚揚下巴示意秦晏幫著閱看列表左下角的那個極淺色的水印徵標。那是四大家族傳密令時的專用紙,純手工製紙時已經將徵標鋼印在紙角,以區分出四大家族的密令。
當然,純手工製紙作坊是家族自己的,互相不幫忙製作,所以不存在混亂或造假的事情。
秦晏看到那張紙,氣得眼睛差點瞪出來。他瞪向淡定的秦老頭,又瞪兩眼用袖子擦汗冷的董事。暗罵這貨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拿了秦家那麼多的好處連點正事都辦不好,還指望這群酒囊飯袋做什麼。
“不管怎麼說,你將公司的絕密文件送給競爭對手,這總該是事實吧?就憑這一點,寧天爵,你就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所以呢?秦晏,依照你目前在公司沒有任職,並且所持的股份也是極少的,你想撼動我的地位是不是想得太好了?”
寧天爵丟下派克筆,環視四周坐著的、站著的、平靜的、憤怒的、失望的、虛偽的、狡詐的……每個人的表情豐富多彩,唯獨沒有站在他這邊的人。
十年前
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重複演繹著,當年坐在這個位置上的男人是如何做的?他忍痛接受罷免,將自己珍視的每一件辦公用品放到大紙箱裏,然後沒有任何人上前幫忙,甚至兩個保鏢盯著他收拾,“押送”他走出JY財團的大門。
從那一刻起,寧氏全族和寧家將輝煌不再,而寧家的人從此被惡運降臨。家不是家,人已逝去,十年裏隻留下唯一的血脈寧天爵和年幼的寧簡。
寧天爵思緒有短暫的混亂,回憶十年前發生的一幕幕,再看今天秦家父子率領董事們和股東們咄咄逼人的氣勢,仿佛在重複十年前的那黑暗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