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闞的眼皮子跳個不停,讓他心緒難以平靜。
右眼跳災……怎麼又是右眼皮子跳?劉闞在軍帳裏走了兩圈,喚來了劉信為他換上盔甲,順手抄起了赤旗。自護駕以來,這赤旗就沒什麼機會使用。但劉闞還是會每天打油摩挲,讓赤旗保持著驚人的鋒利度。一般而言,他巡視時不會帶赤旗,但今天眼皮子跳的厲害,所以將赤旗隨身攜帶。
按道理說,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心裏慌的厲害。所以,劉闞也不由自主的,比往日有多了份小
進入平原津以後,宿醉的痛苦已經消失。
走路時雖然還有一點輕飄,但基本上沒什麼大礙了。
“信,你也帶上兵器,隨我一同巡視。”
“唔!”
劉信的裝備相應要簡單許多,一件兕袖鎧,一張弓,一壺箭。除此之外,還有一匹棗紅色的大宛良駒。劉信的這匹馬,要比其他的鐵鷹銳士強很多。也是贏果為感謝他在苧羅山出手,讓人從後營馬廊中選出來的一匹好馬,隨不說日行千裏,夜行八百,但也是迅疾如風。
他把狼牙棒扣在馬鞍上,背帶裏插上闊劍。
扳鞍上馬,隨著劉闞在營地中巡視。
今夜,月朗星稀。不見半點雲彩。皎潔的月光,灑在營地裏,恍若披上了一層乳白色輕紗。
各小帳都很安靜,沒有任何異常地現象。
難道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劉闞挽住了韁繩,用馬鞭輕輕敲擊靴子,疑惑的四下張望。
遠處,始皇帝的行營大帳依稀可見。燈火點點,顯示著始皇帝至今仍未休息。這是一個很勤勉的帝王!不管後世如何評價,都無法掩蓋去這個事實。也許正是他的勤勉,造就了大秦帝國的輝煌吧。
“信。今兒個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好像要出事似地。
咱們小心點,多巡視幾圈,你我今夜辛苦一下吧……娘地,這一趟下來,至少讓人少活十年。”
這些牢騷話。也隻能和劉信嘀咕。
從隨行伴駕開始,劉闞就一直是提心吊膽。
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天曉得什麼時候醒來,腦袋就不是自己的了。刺激!這個遊戲真刺激到家了……整日裏好像走鋼絲一樣的感覺,真真個是難以心安。劉闞想到這裏,不由得歎口氣。
而一旁落後劉闞半個馬身的劉信,咧開嘴憨憨地一笑。
正是六月,夏末時節。
夜晚的風帶著一絲涼意,讓人感覺很舒爽。
劉闞騎馬巡視了兩圈,出了一身的汗。先前那種虛弱的感覺,也基本上沒有了。不過,肚子卻有了饑餓感……
叔侄兩人回到軍帳,剛準備找點吃的墊墊肚子。
突然,帳簾一挑,哈無良從外麵走進來。
“君侯,無良有要事稟報。”
劉闞一蹙眉。“小哈,這麼晚了有什麼要緊事?正好,我剛準備吃點東西,咱們邊吃邊說吧。”
“君侯,別吃了……今晚可能會出大事!”
“甚個大事?”
“有人。有人對陛下圖謀不軌!”
“啊?”
劉闞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看著哈無良。很快地,他回過神來。一把攫住哈無良的肩膀,“小哈。你從何得知?”
“君侯可還記得一品?”
劉闞一怔,片刻之後,輕輕搖了搖頭,“哪個一品?”
“就是那日在苧羅山失了一隻手臂的銳士,黃一品!”
“啊,我倒是有印象了……他不是被小公子扔在小帳裏不聞不問嗎?我還給他開了個方子。”
“就是他!”
哈無良被劉闞捏得是呲牙咧嘴,忍著肩膀上的疼痛,連連點頭,“君侯,你能否先把手鬆開?”
劉闞的力氣何等驚人。
這一緊張,手上不由自主的就使了力氣。雖說哈無良也是鐵鷹銳士,依舊承受不起如此力道。劉闞這才發現,自己緊張的過頭了……連忙鬆開手,低聲的向哈無良連連道歉幾聲。
哈無良活動了一下胳膊,這才說:“幸虧君侯您下令讓禦醫為一品診治,又開了方子不養身體。隻是我實在看不過去,於是私下裏和小公主提起了這件事情。小公主知道以後,非常生氣,當天就讓人給一品安置妥當……一品失了手臂,如今在外營中,幹一些雜役的活計。”
這贏果倒是個有情意的人,不似胡亥那樣涼薄。
劉闞點了點頭,但又有些耐不住地說:“小哈,說重點!”
“君侯,情況是這樣……前些日子,一品找我說起了一件事情。君侯還記不記得琅琊台風暴?”
劉闞一怔,“當然記得!那天風暴甚烈,我等在船上,整夜無法入眠。”
“一品那天隨陛下登了岸。由於他臨時過去,所以住在行營角落中地小帳裏。那天晚上,他突然聽到小帳外似有人說話。於是就起身朝外麵看……中車府郎中令趙高帶著兩個車士,在小帳外呆了大約半個時辰。後來又來了一個內侍,看那架勢,似乎是奉趙高之命出去。本來一品也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