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這官位越高,就越沒了膽氣?徒具老羆之形,而無老羆之勇。說實話,我非常不滿意。”
這一番話,隻說的廳中眾人陡然色變,齊刷刷向老者看去。
劉闞倒也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有長者賜教,劉闞幸甚。但不知,如何才算是老羆之勇?”“你可知,老秦何以能橫掃?”老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著劉闞地鼻子,大聲的責問。
劉闞一怔,“可因那商君變法?”
“商君變法,不過是表麵。老秦所以能橫掃,隻因那一句赳赳老秦,共赴國難。想當初,老秦尚未變法,沒吃沒穿,甚至連手中的兵器,也殘破不堪。然則即便如此,卻讓六國不敢西向。如今,正是國難之際,昔日老秦赴死之慷慨,我旁觀許久,卻已似乎失卻!
廣武君,我隻問你一句:可敢提起你的兵器,和那橫行鼠輩,決一死戰否?”
劉闞不由得為之動容,毫不猶豫的說:“敢!”
“既然如此,何不拿起你的兵器,帶著你的兄弟們,在這亂世之中,殺出一條血路?連那鼠輩都能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言語。而你堂堂廣武君,為何就不能讓天下人知曉,老秦未死,老秦猶存……縱觀百年,老秦國難之時,可曾有一人,撤身向後退卻一步?”
“您的意思是……”
劉闞驚訝的看著老人。
這老者說話時,帶著一口濃鬱地大梁口音。
可話語鏗鏘,隱隱有金石之聲,宛若黃鍾大呂一般,震饋人心。劉闞懵了,大廳之上地所有人都懵了……之前,大家的思路都集中在往巴蜀退卻地方向上。可這老人話語中的含義,卻似是要劉闞迎頭而上,直取關中!瘋了嗎?可再一仔細琢磨,劉闞卻聽出了別樣內涵。
老人不是要他去保老秦!
而是要他在中原各地皆敗之際,扛起老秦地這一麵旗幟。換句話說,老人不是要他保老秦,而是要他去保住老秦的那一股子血性。赳赳老秦。共赴國難……劉闞的耳邊,似回響起當年富平城破之時,南榮秀軍侯死前的高呼。每一次國難來臨之時,老秦人何曾退卻半步?
“劉闞,受教!”
說著話,劉闞深施一禮,“小子不更事。更需長者時時提點。今有不情之請,還望長者首肯。”
老人倨傲一笑,“你之所請,我已明了。不過。我是否同意,還需看你如何為之。”
說罷,他轉身看了一眼叔孫通,“我累了,需好好休息。都是你這夯貨,非要把我從家裏拉出來。我已多年未曾理事,偏偏被你巧言令色地一番哄騙,才來了此處。我要一安靜住所。”
劉闞聞聽大喜。連忙道:“長者一路勞頓,劉闞這就安排。”
這位爺狂的沒邊兒了。也傲氣的沒邊兒了。劉闞這麼恭敬的說話,卻似理所應當一般,邁步往外走。劉闞連忙跟上去,為這位爺帶路。他家中本就不缺這房舍,很快的就為老者安排妥當。
往大廳走的路上,劉闞仍在思索著老者的話。
天下大亂,如果按照這種形式發展下去,老秦地命運隻怕是難以保全。
亮出老秦的名號,來日可憑此得老秦人的擁護;可這樣一來,危險係數也就會隨之增加。
而且。這老秦的名號一旦亮出來。樓倉可就真地成了眾矢之的。
之前大家還可有一分緩衝餘地,可如果這樣一來。這一分緩衝也就隨之蕩然無存。徹底的撕破臉,來個你死我活。危險的確危險。但不可否認的是,若成功了,劉闞於老秦的威望,足矣大大提高。也就是說,這樓倉不能丟棄,並且需要在一個合適的時間,亮出來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