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程將軍更是有些自責,自責自己為何讓當初一時心軟,讓女兒走了這麼一條完全看不到頭的不歸路。
程將軍其實也在希望,自家女兒跟別的女兒一般,能夠嬌生慣養在家裏,不需操心任何的國之大事。
她也能安享府中富貴,學學針線、補補紅妝。
若當真如此,她便也能尋得一個好人家,也無須像現在這樣,讓女兒跟著自己受苦,還被人嫌棄無法嫁人。
最要緊的是,這進了軍營之中,誰也不知道為何會如何,死在戰場上的事情也是不少的。
父親的擔憂程勝男是知曉的。
外界對自己的嫌棄,程勝男也是知曉的。
她雖為粗人,可到底心思比其他的男人細膩,就算是想的少,卻也抵不過偶爾的自卑。
她微微張了張嘴,聲音也失落了許多:“王爺是、是嫌棄我嗎?”
夜如謀倒不好意思這般說,尤其是看她神態不如剛才那般張揚、囂張,蠻不講理,反而換成了此刻那一副略帶受傷的模樣,他更是不好直言。
“你、你何必在意他人對你的看法!喜歡與嫌棄並不能同日而語!我不喜歡你,並非代表我就嫌棄你!我隻是覺得你我不合適。”
“不合適?不是有人說,可日久生情嗎?你為何就不願與我嚐試一下呢?”
“我、我對你無感!我喜歡的是那種……小家碧玉、乖巧溫順的姑娘,怕是與程姑娘大不相同!”
夜如謀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什麼樣子的女子。
可是他若不這樣說,程勝男又不死心。
程勝男抿了抿唇,緩緩鬆開柱子。
她這一離開,夜如謀也終於站直身子,鬆了口氣。
“當真我們倆是不可能的嗎?”程勝男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夜如謀:“我不是一個害怕艱辛之人,如若我也學的乖巧溫婉,對你以後言聽計從呢?”
夜如謀:“……”
乖巧溫婉、言聽計從?
就她嗎?
夜如謀才不信她的性子能乖巧溫婉,更不相信她能做到言聽計從。
他隻能說,程勝男是什麼性子的人,就該是個什麼性子的人。
“你不必為我改變,喜歡你性子的男人必然會喜歡你。”
見夜如謀說這話的時候還後退一步,似乎對自己有一種避如蛇蠍一般的態度,程勝男還是多多少少有些難過和受傷的。
在戰場上受到的傷,她都不覺得有這般的疼。
歎了口氣,程勝男苦笑道:“既然王爺對我當真……厭煩和不喜,我以後不糾纏王爺便是!”
程勝男看著夜如謀,眼神多了幾分清明,再無之前那邊的輕佻和歡喜:“那,祝王爺也能早些找到意中人,我就先走了。”
程勝男說完,抱拳,轉身一甩自己的前擺大步的離開。
那背影、那氣勢,像是一個將軍,義無反顧且視死如歸。
夜如謀瞧著那氣魄,好半晌都緩不過神來。
興許,她和大哥應該比較般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