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直雙目灼灼的盯著公子白。
公子白輕輕一笑，卻道：“十夜圖可以在你文家，為什麼九重塔不能在我趙家？”
文直一怔。
十夜圖本是我文家之物，在文家理所當然，但九重塔卻是無極門的鎮門之寶，又和你趙家什麼關係？
想到這裏，文直的心忽然一動：“趙公子是說，這九重塔也和我文家的十夜圖一樣，原本是你趙家的？
或者說，無極門本是你趙家作主？”
公子白終於笑著點了點頭：“文公子果然聰明。
不錯，無極門的當代門主，便是我趙家的家主趙雲天。”
文直恍然一笑。
原來如此。
秦國之所以敢舉兵犯燕，原來是無極門背後撐腰。
而無極門的門主，又正是趙家的家主，二者本是一家。
試問當今天下，秦王趙無極，凡塵之中，他還怕誰？
點了點頭，文直似笑非笑的道：“三聖之中，無極門勢力最強。
當今世界，秦國兵力最是雄厚，更何況早有一統天下的野心。
如今公子白重出江湖，莫非另有他圖？”
笑吟吟的盯著公子白，文直想從他的神色間看出端倪。
沒有任何端倪。
公子白容顏如雪，雙目蒼桑，言語更是寂寞：“文公子取笑了。
趙某一生淡泊名利，隻為自身淨修。
能問鼎天道自然最好，縱是無緣，趙某也無甚遺憾。
與九重塔結緣，貴在一個自然。”
他這一番話，天高雲淡，恬靜自然，仿如一個經曆了紅塵千般辛酸的老人。
文直卻想：難道這真是公子白所想？
公子白卻話鋒一轉，淡淡的道：“卻不知文公子又為了什麼？
調查李鶴，揭發顧家，造化擇聖，難道真的隻是為了大燕？”
文直很認真的盯著公子白。
此人口口聲聲淡泊名利，恬靜自然，卻對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
人在秦陵，天下大事又盡在掌中。
擇聖形勢所迫，他卻立刻重出江湖。
文直忽然想起一個詞彙：口是心非。
公子白身懷無極門重寶九重塔，難道真的隻是如他所說，隻為個人清修？
笑的很慵懶，文直淡淡的道：“大燕生我養我，不為大燕，又為了什麼？”
公子白蒼然一笑，不置可否，隻是道：“國家有難，匹夫有責。
文公子心懷大燕蒼生，當真是令人欽佩。
但朱雲飛造化於你，東郭先生一力維護，文公子便沒有想過這其中的原因？”
原因？
文直心下一驚。
朱雲飛與自己生死相交，是從小到大的朋友，自己為他分擔造化，難道朱雲飛別有目的？
朱雲飛是自己的朋友，說的過去，東郭先生呢？
秦營中及時顯身，柳雲客棧又一力保全自己，他為了什麼？
自己和他素不相識，他又為什麼幫自己？
文直的手心輕輕抓了抓。
他的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重生一世，他知道最現實的一個道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朱雲飛造化失敗，選擇自己分擔，自己沒有退卻，這是從小到大的友情。
東郭先生呢？
他與自己可是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他就真的沒有一點私心？
文直心中一時之間亂七八糟，但他麵色之上，依舊是慵懶隨意，而且淡淡的道：“趙王言語句句紮心，氣勢淩人，難道這才是趙王所謂的淡泊名利，隻為自然？”
公子白搖了搖頭，卻道：“文公子誤會了。
淡泊名利，隨性自然，講究的是一個真。
若無真，又如何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