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公子夜,顧園心的眸子裏似欲噴出火來。
人怎麼可以這麼狠毒?!
公子夜的心到底是被什麼做成的?
陰險,狡詐,狠毒,無情。
顧園心能想到的黑暗,全在她此刻的眼神裏。
文直的身體軟綿綿的,呼吸已經很急促,嘴角不斷有血溢出。
血淌在顧園心的肩上,顧園心一陣又一陣的心痛。
這個男人幾次三番的救自己,如今受了這麼重的傷,再一次深深的震撼了少女的芳心。
一定要救他,哪怕舍了自己性命。
扶住文直,望著他蒼白如紙的麵色,顧園心不自禁的淚水滾滾。
“不要哭。”
文直慵懶的笑著,聲音蒼白而無力:“我沒事。
能為姑娘分擔一些憂慮,是本公子心甘情願。
咳咳…”
文直無力的咳嗽起來,邊咳邊血。
“不要說話。”
顧園心輕輕扶他坐下,她的手卻在不停的顫抖:“你好好的不要動,剩下的交給我。”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想給他安慰,又不知如何說,想讓他不要分心,卻隻有這一句話。
挺直了嬌軀,冷冷的望著公子夜,冰冷的道:“背後偷襲,你是何等的無恥與卑鄙!
大秦有你這樣的太子,真是大秦的不幸!”
公子夜不屑的望著她,對於她的辱罵根本不屑一顧:“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隻要是本太子的目標,無論什麼手段都不為過。
與我大秦爭聖,最後的下場,隻有死!”
說著舉步向前,一張雪白而妖孽的麵孔上隻有絕情與殘忍。
是的,這一刻,公子夜的確起了殺心。
破壞大秦一統,破壞骨衣九刀和自己的關係,他又如何不起除掉文直的殺心?
公子白遠遠的看著,神色之間依舊是辛酸與淒涼。
但他的手掌間,卻有金色的光湧動。
九重塔與他心意相通,也有了輕微的顫動。
兩股無形的殺氣,猶如擁有實質一般,緊緊的鎖住了文直與顧園心。
文直盤膝而坐,眉目低垂,仿佛是老僧入定一般,任殺氣騰騰,他自巍然不動。
他必須盡快修複自己的傷勢,哪怕隻能修複一層,他也不想做顧園心的累托。
奈何筋脈受損,而且極為嚴重,哪怕動用一絲意念,也感力不從心。
背後的疼痛更是沸騰相交,使他極難無我忘我真的入定。
怎麼辦?
文直固然盤膝不動聲色,但他此刻又何嚐不是心念電轉?
輕輕的道:“不要擔心。
公子夜利用了骨衣九刀,而且設計陷害了他的哥哥,公子白又豈能善罷甘休?
隻要公子夜敢動手,公子白一定會暴起發難。”
他的聲音很輕,卻又恰恰能讓公子夜聽到,這話似乎是對顧園心而說,卻又讓公子夜忽然起疑。
顧園心不由一喜。
公子夜卻是禁不住眉頭輕皺。
顧園心見公子夜神情變化,她便立刻明白文直意向。
當下也是同樣輕輕的道:“但他們是親兄弟。”
文直慢慢的道:“親兄弟固然不錯,但大秦的太子必須是隻有一個。
公子白明麵上是爭聖,但這個人更是反複無常,誰又知道他不是因為太子之位?”
這話甫一出口,公子夜前行的步子忽然一停。
他考慮的,遠比文直更多更細。
對於自己的大哥,別人不清楚,他卻知道的最祥細。
一入地宮十載,為的是什麼?
是爭聖。
隻有確定聖子的地位,大秦的王位才有可能。
他雖然有太子的身份,但那隻是明麵上,若沒有無極門的認可,聖子的地位,大秦永遠都和他沒有關係。
文直分析的不錯,也的確讓公子夜起了疑心,不敢妄動。
但是,還有一個公子白。
公子白會不會相信文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