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幽州城幾百裏外的一處山穀中,連綿的山脈讓這裏形成了獨特的氣候,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
許多外界已然凋零的花此時正熱烈地盛開著,隨風搖擺。
一座格外雅致的小亭子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看上去分外和諧。
兩個同樣身穿白衣,仙風道骨的人正在亭中下棋,一位道童侍立在旁。
“江鶴的傷勢如何了?”
滿頭銀發的老者撚著一枚棋子,對頭發花白的中年男子問道。
“多虧了醫仙穀的長老出手,現在小師弟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
“嗯”,銀發老者將手中棋子放入棋盤,“竟敢將我的弟子傷成那樣,那個小乞兒是留不得了。”
中年男子感受到銀發老者話語中隱含的怒意,手中一頓,接著說道:“師尊息怒,弟子也是沒想到當初那個小乞兒竟是有著那樣高的天賦,如今也是留不得他了。”
他也是沒想到,不過短短十年,當年小乞兒就成長到如今的地步,甚至能將他們靜虛派最得意的天才傷成那樣。
雖然醫仙穀的秘藥還能控製他,但天才往往是不可預料的,或許什麼時候,那乞兒就得到了高人相助,解了秘藥,那時候這顆棋子就徹底失控了。
“沈懿的那個小崽子怎麼樣了?”銀發老者將棋盤上吃掉的棋子收回,繼續問道。
似乎沒想到師父會問這個,中年男子撚著一枚棋子,臉上遲疑。
感受到銀發老者看過來的眼神,中年男子沉默片刻,將棋子放回,起身恭敬一禮。
“師父,弟子有錯,還請師父責罰。”
滿麵紅光、精神飽滿的銀發老者放下手中的棋子,神情嚴肅。
“你錯在何處?”
“弟子教女無方,前段時間太過忙碌,竟是讓那逆女被沈懿那個瞎兒子所迷惑,還瞞著弟子珠胎暗結,如今已有孕數月。”
仿佛一聲驚雷劈下,銀發老者眼中一瞬間充滿怒意,周身氣勢大變,中年男子感覺自己好像站在狂風暴雨之中,艱難地維持著身形。
無數鳥雀察覺到危險,從穀中飛出,霎時間,天地仿佛都安靜了。
中年男子林風眠全身都是冷汗,卻一動也不敢動,更不敢為女兒求情,求師父留女兒一條性命。
仿佛過了許久,銀發老者周身氣勢終於收斂,看了眼保持著躬身姿態一直沒有動過的大弟子,歎了口氣。
“既然這樣,嬋丫頭就先關起來吧,好好照顧,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林風眠沒想到懷了仇人血脈的女兒竟然還能留下一條命來,一時間滿是欣喜,看向師父的眼神充滿了激動和感恩。
銀發老者看著大弟子臉上的欣喜,冷哼一聲:“那個瞎眼乞兒該處理了,至於沈懿那個瞎兒子,就趁這個機會送回去吧,省得嬋丫頭一直惦記。”
林風眠聞言,心中更加欣喜。
原想著能留下女兒一條性命就不錯了,現在或許連那個瞎眼小子和女兒孩子的命也能留下,不至於讓女兒跟他反目成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