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公,我們遵照你的話循著血跡找去,村外五裏的麻鴨尖路口,果然發生過大戰,鮮血灑的到處都是,和著雨水入土五寸不止,我們已經設法做了遮掩,埋藏。”
“可否有屍身殘骸?”
“沒有,似乎被人帶走了。”
“好,你們辛苦了,也各自回家去吧。”
“好的阿公,有事叫我們。”
王老漢兒轉身看著青竹那屋,若有所思。
屋內青竹已經幫柳如風縫合好傷口,還在傷口上撒了藥粉,此時正在用竹片將柳如風周身斷掉的骨頭一一夾好固定。
等最後幫柳如風換上幹淨衣物,青竹已是麵色蒼白滿頭汗珠。走出屋子,行至王家人麵前,鄭重鞠躬。
“感謝老哥一家。”
“老弟這是哪兒的話,我老漢兒可不像他人那般迂腐,這兄弟定是你親近之人,情況怎樣?”
“他與我乃是生死之交,現下經過救治已是性命無憂。”
“這便是好,老弟你這也是心神大傷,趕快吃點兒飯食,好好休息一番。”王老漢兒話未說完,王家小夫妻趕忙進屋熱飯去了。
“老哥,我倆……”
“莫說,一切等那位弟兄養好了傷再說。”不等青竹說完,王老漢兒就轉身走了。
“多謝!”青竹對王老漢兒背影又鞠了一躬。
青竹回到屋裏,看著昏睡的柳如風,想起剛才他剛才那猶如用零布頭縫成的布娃娃般的身子,不由肌肉暴起,關節作響,一雙虎眸殺意盡顯。
“一百一十二道刀劍劈砍傷,正麵九十有七,後背單十過五,周身斷骨三十一處,前胸肋骨就斷了六根,關節錯位一十二,雙臂險些無法正位,無論哪一門所為,這些賬我必然登門一一與爾清算。”
“青竹叔,出去吃飯吧,你也別太擔心了,我看這先生的麵色已然紅潤了不少,定會沒事的,或許不日就會醒來。”王小斌又來叫青竹吃飯了。
自柳如風被抱回之日起,已過去五日,一直不曾蘇醒。這幾天,青竹也是不眠不休地守在床前,除了吃飯寸步不離,灌食湯藥,擦拭身子,更換藥紗,皆是自己動手,從未假以他人之手。
這期間,劉家人也曾登門探望,得知被救之人是柳如風,更是心知此番傷成這樣子,定是跟自家的事情有關,便日日差人送來上好的飯食和藥品,以期柳如風早日康複。
就連村子裏的其他人,也都紛紛送來自己家裏珍藏的藥材這類物件兒。
青竹也不做作,按需取舍,一一致謝。
“青竹先生請留步,您也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方才能夠更好的照顧柳先生。”劉永全送完飯食就告辭要回去了。
“嗯,我心裏知曉,你先回吧。”
劉永全應了一聲就轉身走了出去。
青竹看著床上的柳如風,心疼和懊悔湧上心頭。
“咳咳咳。”突然幾聲微不可聞的咳嗽聲,打破了房間裏的寂靜。
青竹先是一驚,然後趕忙湊近細看,就看到柳如風慢慢睜開了眼睛。
“有勞先生,日夜照顧,如風又給您添麻煩了。”
聽到柳如風氣若遊絲的聲音,青竹是又生氣又心疼。
“你這是說的那門子昏話?你先躺好,我喂你吃飯。”
說著端過桌上的湯,舀了一勺慢慢喂進柳如風嘴裏。
吃過飯食,柳如風說話氣力也足了一些。
“等了幾日?”青竹也問出了心裏最想問的問題。
“十四日。”
“京都徐家!從時間上算,隻有他們的路程腳程符合。”
“先生說的極是,就是他們,如今玄門第一的雜字徐家。”
“玄門第一又如何?無非是群坐享其成的雜碎罷了;此番事了,我定要登門拜訪,討要一個說法。”
青竹殺氣又凝,雙眸堅定地看向窗外。
柳如風沒有說話,是平靜地躺著,眼裏殺機起伏,閃動著前些天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