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裏的清晨總是來得特別的早。
迫於昨天眾人對於野味的期待,青竹大清早就起來做夾子了,利用竹子的彈性,不多會兒就做好了大大小小的四個夾子。
那夾子看著簡單,測試起來卻是威力驚人,搞得王小斌一陣心癢,可青竹偏偏把關鍵的組裝避著他,讓他好不鬱悶。
“青竹叔,你咋這麼小氣呀?教教我這竹夾子的做法嘛。”
“你個憨貨,這夾子本就是有傷天和的東西,連我都隻做了四個,若不是你們都那麼饞,我本就想弄一個的。”青竹笑罵。
“可是不是還有打獵的人嗎?哪兒有青竹叔說得那般嚴重?”王小斌小聲嘀咕,可他的小聲嘀咕在青竹聽來,無異於在耳邊大喊。
“打獵的人是以此為生,而你我是為了解饞,這因不同,果也就不一樣,不可竭澤而漁說得是指我們人要留有分寸,以備來日,那難道我們捉大魚放小魚,就要求捉魚吃的水鳥也這樣?那對鳥來說可是續命的,它們可不像我們一樣還有別的吃食。”青竹說教。
“可是青竹叔,你這與教不教我做夾子有什麼關係呢?我不過度不就行啦?”
王小斌聽得很是受教,可心裏還是念念不忘這一手技巧,畢竟放上夾子就能吃好吃的野味,太過便捷了。
“得,白說了,你這般執著不就正好說明了你必然會過度使用這夾子,且不說鳥獸有靈,單是說捕獵這一行為,放夾子是最下品,也最沒有技術含量的,因為你借助的不是自己的努力和付出,甚至連時間都沒有怎麼消耗,如同是白來的一般,這自然帶來的因果業報就最重,換句話說,你用弓箭之類,你在搜尋時花了精力和體力,提前還花了大量的時間去練習射箭,所以可以說你是用這些東西來換取了獵物作為勞動成果,因果業報自然就少了。如此說,你可明白?”
“嗯,青竹叔,我明白了。”王小斌這才真正領會意思,態度誠懇。
青竹的話引得一旁的王老漢兒也連連點頭。
“青竹老弟,要不算了吧,我們搞點兒別的小菜下酒就是了。”
“倒也不妨事,偶爾打打牙祭罷了,再者說搞一點給小娃兒和如風補營養也是好的。”青竹倒也不是真的迂腐之人。
“小斌,你若真想時常捕獸開葷,我可以教你一手別的技巧。”王小斌本以為已經沒有希望了,這柳暗花明又一村,自是喜出望外。
青竹取下腰間的褲腰帶,對折一下,將兩個繩頭捏在手中,撿起一塊小石頭放在對折處的裏側,然後用力揮舞,速度越來越快,發出呼呼的聲響,可小石頭卻一直被牢牢包在那裏。
青竹指了一下遠處的竹子,突然鬆開手裏的其中一個繩頭,小石頭就直奔竹子而去。
正中竹竿,一握大小的竹竿兒應聲而折。
“好厲害呀!”王小斌大聲驚呼。
“這是北方牧羊人的法子,本為了趕個羊驅個狼,但你用來打個小獸足矣。其中的關鍵就在於鬆開繩頭的時機,你多加練習即可。隻是練習之時,切記尋找空曠之地,以免誤傷他人。”青竹轉身囑咐道。
“好的,青竹叔。”王小斌連連稱是。
“好啦,你們誰陪我去放夾子呀?”青竹裝起夾子,問幾人。
“老弟,我與你同去吧,且看看這竹木之器如何捕獸。”
王小斌本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可老漢兒先開口了,他也就打了退堂鼓,怕挨打唄。
“老哥願同往自是好的。”青竹說著就和王老漢兒出了門,連看都沒看一臉幽怨的柳如風和笑眯眯的小毛頭。
青竹和王老漢兒來到了村外的一片山林。這林間植被甚是茂密,連條路都沒有,常人幾乎寸步難行,可青竹二人,一個是踏遍山河的走山人,一個是山野林間討了一輩子生活的莊戶漢,在這樣的地方竟然也能健步如飛,不過半晌就已經深入林子深處。
“老弟,你看夾子放在哪兒合適?”王老漢兒停下來,取出煙袋鍋,吧嗒吧嗒抽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