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楊家的青竹,一路疾馳,就來到了鎮上,雖然已經宵禁,可對於他而言,這數丈高的城樓,無非隻是高一點兒的籬笆罷了,即便是上麵有零星的幾個巡邏守衛也是一樣。
走了一段,尋了給個無人的地方,掏出兩柄劍門,左手一柄往上一夠,尋了個磚縫刺了進去,再一用力,身形就被向上拉去,右手再往上一夠,一插一拉,身形又往上去了,如此反複,不多時,他已經如同一隻大壁虎一樣貼在了城牆頂部,趁著還沒人注意到他,一個翻身越過城牆,朝著鎮內落去,如同一隻雨燕,俯衝而下,快到地麵之時,一個側踢踹在城牆上,卸去下落的墜勢,同時借力,身形如離弦之箭朝著城內射去。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可是青竹心裏越發迫切想要恢複修為,若修為還在,這城牆於他不過一步之事。
其實,青竹此次正是為了來夜探那潘西的府邸,看一看這能夠讓一方百姓畏如虎狼的惡霸是否長了三頭六臂。
無人帶路,青竹一時也是無法直達目標,隻能運起體內微弱的靈氣,聚於雙眼,便城中央看去,一城氣運盡收眼底。
其中有兩道光芒最盛,其一威嚴渾厚略帶金色,八成是與直隸府衙有關,另一卻是稍顯虛浮,如蓮葉大開,頂上遮雲掩月,底下卻纖細無力,獨木難支,但看似隨風搖擺,卻極具韌性,十有八九正是那潘家府宅,若無此等氣運,怕是也難有那般作為。
青竹收了手段,朝著那蓮形氣運所在,奔去。
串屋踏瓦,不過半炷香,青竹已經站在了一座大宅子前。
高屋建瓴,盤踞頗遠,一對朱門刺目,兩頭石獅分立,頂上牌匾大氣磅礴,赫然高書“潘府。”
“到了!”青竹低語了一句,繞到側邊,縱身一躍,在牆邊的大樹上一腳借力,就翻了過去。趁著無人開始朝著後院主屋摸了過去,憑借著超人的耳力,終於在一棟雕梁畫柱的大屋發現了目標。
在門口的樹叢中,青竹憑借聽力確定了屋裏有三個人在喝酒吃夜宵,而那潘西父子正在其中。
青竹確認了一下身上的各種物件,確定不會有突然掉落驚了目標的情況發生,這才順著一個柱子爬上了屋簷,橫掛在簷椽上,抬首透過空隙朝著屋內望去,看到了一老一少兩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方頭,還有一個人陪坐下手,而這個人青竹還見過,正是那天青竹奪刀時碰到的那夥人中,為首之人——馬四。
青竹調整呼吸,讓整個人變成近乎一根枯木,默默看著屋裏的情形。
“潘老爺,潘少,我敬你們倆位一杯,小的辦事不利,沒能把刀帶回來,還讓兄弟們負傷而歸。”馬四站起身,雙手捧杯齊眉,俯身敬酒謝罪。
“馬哥你這是作甚,不過一把破刀,丟了就丟了,隻要你們人無礙就行。”那年紀輕點兒的潘家少爺潘西,站起身,右手一伸,架住馬四的杯子,跟他碰杯。
他這一起身,青竹方才看清全貌。
這惡霸西長得倒也不差,人模狗樣,一雙桃花三角眼裏是一對賊兮兮的眼眸賊溜溜的轉個不停。
也就是馬四低著頭看不見,青竹可是看得分明,這潘西分明是在那年長之人的授意之下說出這收買人心的話。
至於這老人看著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麵龐狹瘦無肉,尖嘴猴腮刻薄,最顯著的是還有一對黝黑的臥蠶,這麵相,即便青竹不是相字門的人,也能看出他是的心狠手辣之人,也是無愧於他潘黑虎的大名。
見潘西這戲演的差不多了,潘黑虎也是舉手示意馬四坐下,“馬四,你在我府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的為人我們都知道,一時不查失了手,無礙。馬四呀,西兒可是聽說你這幾日受了傷特意從工地趕回來的,這才這麼深夜尋你過來一敘。”
在這父子二人聯合的套路之下,長相粗蠻的馬四竟然感動地不由熱淚盈眶,恨不能立馬賭咒發誓表忠心。
潘黑虎擺擺手,舉起了杯子。
馬四趕忙誠惶誠恐地把自己的杯子湊過去,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來來來,馬哥再飲一杯!”潘西拿起酒壺給馬四倒酒。
馬四一臉惶恐,連道不敢,在潘西連連的勸解下方才卑微地接下了這杯酒。
從那副表情可見,哪怕潘家父子現在就讓他去死,他都不會有半分猶豫了。
又是一番往來,幾杯酒下肚,三人繼續閑聊。
“馬哥,你們遇到的那個人真有你們說的那般邪乎?”潘西詢問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