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半個時辰,青竹這才在馬四那群手下不耐煩的碎碎念中做完了手裏的活計,站了起來。
“好了,好了。”見青竹起身,那群早就等急了的跟班一個個興奮的相互招呼,這站的委實是太過無聊地緊。
潘西迷迷糊糊地醒來,問道,“好啦?能走了?”
卻哪知青竹根本沒有理會他們,徑直穿過人群,走進了屋子,不多時,屋裏就傳來了一記響亮的掌廓之聲,進而就是一個老人的怒吼,“原以為你是良善有誌之人,這才見你可憐收留與你,卻沒想到你竟然也是那山間的豺犬,與虎狼為伍,要做為虎作倀的爪牙狗腿,是我老頭子瞎了眼,早知如此,就該讓你渴死餓死,我不想看到你,你給我滾!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阿公高義,於我落難之時施以援手,此番有了好去處,我便前去了,至於院中竹器我已經全部做成,就留與阿公,所得就當是這些日寄住的報酬。阿公珍重。”青竹的聲音傳來,進而就出了屋子朝潘西等人走來,左臉上赫然有一個紅紅的掌印。
潘西看青竹那是越來越滿意,青竹這番做派恰恰證明了他不是一個有奶便是娘的人,趨利的同時也有一絲報恩之心,隻要自己能夠一直提供他的需要,就定能將他牢牢綁在身邊。
“兄弟,你這?”潘西指了指眼前青竹的左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青竹身後地屋子,言下之意,是否需要他們出手整頓一下楊阿公。
“要你們多事兒,我若想動手,還需要用得著你們?”青竹毫不客氣的冷冷說道。
潘西被青竹一頓搶白,也不生氣,反而是笑道,“哈哈,也對兄弟的身手自然是沒話說,是我多事了,多事了。對了,說了這般多,還不知兄弟名諱?”潘西如何能打探不到青竹流傳在寨子裏的稱謂,他這主動問及,無非是兩個用意,一來進一步打探青竹底細,二來等青竹主動報上大名,也是一種投效的意思。
青竹聽言,心中也是暗道這潘西雖被人稱作紈絝子弟,但禦下之道卻是得教名師,無論是那馬四,還是如今的自己,一手收買人心,使得是有模有樣,若非他心下知其真惡,初來乍到的話倒是很可能受其蠱惑,此時定是不能點破這廝,青竹眉間一橫,“我名為竹,家中排行老三,少爺以後叫我竹三就可。今後就倚仗少爺照拂了!”說著還對著潘西拱手一禮。
潘西聞言,喜上眉梢,趕忙扶住青竹,“好好好,那我以後可就叫你竹三哥了,我們以後就兄弟相稱。”拉過青竹的手臂,潘西對著身後眾人說道,“以後竹三哥就是我潘西的兄弟,你們要像對我一樣尊重他!知道了嗎?”
這些個人哪兒敢不應允,趕忙作揖見禮,朗聲齊道,“竹三哥!”眾人拜服,隻有那馬四低頭之時眼有怨恨。
青竹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回了一禮,“今後還望兄弟們多多關照!”
那群人連稱不敢。
“好了,竹三哥,在這兒破院子裏待的我都悶死了!我已經差人去打點,走,隨我前去喝酒吃肉!哈哈”潘西說著就拉著青竹走到了馬匹前,翻身上了來時的白馬。
而青竹打量了一圈,拉過一匹黑馬,騎了上去,真是馬四來時的坐騎。
手下人一時有些議論,他們可是知道馬四本就是好馬之人,這匹馬兒更是他珍視之物,平時就連旁人摸一下都不行,這剛認的竹三卻是直接奪去了,而且多半是有借無還那種,這不是殺人誅心嘛。
再看馬四,眼角怨念又重,卻不露言表,直接拽過手下的馬,躍了上去。
其他人這才上了馬,唯有兩人需得共坐一騎。
潘西也是將這一幕收於眼底,可他並沒有說什麼,他現在還管什麼馬四,有一個竹三勝他百倍千倍,“哈哈,好!本少帶你們喝酒吃肉去!”說罷,一揮馬鞭,當先離去,其他人也是緊隨其後。
這些人馬離去之後,屋內的楊阿公坐在床沿,眼中滿滿都是擔憂之色,口中喃喃,“萬事小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