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也沒有在意他言語中對於匠人的一些不敬,畢竟那也是事實,匠人出身者多無鑽營之心,也鮮有成立大家族的,多是小門戶,因此隻是點點頭示意範剛繼續。
“對於這個趙天寶我也粗淺地了解過一下,表現得還算老實,所以我也一直沒去理會這事兒,全當是小孩子之間多了個玩伴,可是後來他們二人之間竟然又多了些別的意味,這可就不行了。我是萬萬不能同意的。”範剛言語中反對的意思非常地堅決。
“我所料不錯的話,這位諾諾姑娘應該就是令愛吧?”青竹笑著接了一句。
範剛的眼睛又瞪大了,“竹三兄弟如何得知的,這事兒我一直命令知情者三緘其口,絕對不允許外傳的。”
“猜到這個並不難,能令範家主如此在意的姑娘,想來在貴府地位頗為尊崇,自然也就隻有你的嫡係子女方有這樣的可能。而且我還知道你並不是討厭趙天寶這少年,你所顧慮的是他身後的趙家,可是這樣呀?”
青竹一波分析,讓範剛不由得心生敬佩,“竹三兄弟,說的一點兒都不錯,若是家族旁係的女子,若他們真心有意,我自然也是不會棒打鴛鴦的,可我自己的女兒確實是幹係太大了,不說本來城中各家族就有競爭的關係,誰都想在賽馬大會上拔得頭籌,特別是現在章趙兩家已經在過去的幾年時間裏徹底結成死仇,勢要在這一屆的比賽中了結生死。若此時我家諾諾與趙天寶這小子在一起了,在外人看來,範家不就和趙家結盟了嗎?不說趙家即使贏了,也是慘勝,必然會付出沉痛的代價,那章家看似羸弱,可實際上怎麼樣誰又會知道?總歸是無論怎麼看這事兒,我都不可能讓範家涉險的。他們你死我活沒事兒,都已經抱著破釜沉舟的打算,可我實在是不敢用家族全部身家介入其中,平白無故為這場恩怨添柴燒火。”
“範家主所思量的但也是在理,隻是這倆年輕人那裏,怕是想不到這麼周全呀,就怕二人心中掛記,容易出事兒,不若讓他二人見上一麵,告個別?”青竹有些理解範剛的考慮,於是提出了一個折中的建議,畢竟此事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怕是還有不少路要走了。
範剛聽了這話,想起了被自己禁足以後的女兒那鬱鬱寡歡的樣子,沉默片刻之後,選擇了妥協,“竹三兄弟,既然開口了,那這事兒我也就應允了。”
說罷,範剛直接就叫來了一個丫鬟,吩咐她帶趙天寶去見那位諾諾姑娘,還格外叮囑交代:一定要隱蔽,別讓太多人看到,而且隻能說幾句話,切不可讓他們獨處,等說完話直接就讓趙天寶出府去……
青竹看著範剛那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嘮嘮叨叨猶如婦女,屬實也是奇了,不由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在一個父親眼中,所有接近自己女兒的男的,都是敵人。
範剛或許也感覺自己說的好像有點兒多了,趕忙打發丫鬟去辦事兒,自己則是轉向了青竹,“竹三兄弟,趙天寶隨你而來,這是說明你要幫助趙家成事兒了嗎?”
“暫時並沒有這個打算,隻是因緣際會之下,和趙雲齊有了一麵之緣,所以借他一個人當個向導罷了。”青竹也並沒有隱藏。
範剛皺了皺眉頭,“竹三兄弟,我勸你後續也盡量獨善其身,天馬城這水不淺,趙雲齊那人水更深,你還要多加小心呀!”
對於範剛的好心提醒,青竹自然也不會不識抬舉,拱手表示感謝。接著,二人說著些有的沒的,閑聊了片刻,青竹也沒久留,拒絕了範剛留他吃飯的提議,起身告辭,“範家主,那時間也不早了,我便告辭了。”
“竹三兄弟,那我也不客套了,你且一定要多留幾日,也好讓我這當老哥的,找個機會好好與你飲上幾杯。”範剛起身相送。
“好的,老哥留步,我自行離去即可”,說完這一句,青竹立馬還接了一句,“老哥,你是哪一門的呀?”
“我是……”範剛剛要脫口而出,可僅僅幾個字就被他感覺出來不對勁,立馬停下了,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