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我本來都沒打算進這城來,還是你非要死乞白賴的邀請我進城,這下好了我先做點兒事兒,你又百般阻撓,與我為難,你說讓我該怎麼辦?莫非你還真的以為我非要答應你說的那個事兒才行嗎?”
青竹撓撓頭,沒敢再往下說,因為章英男眼中的怒火已經熊熊燃燒,仿佛隨時都會暴起食人。
青竹不解,這是為哪般?明明是她們自己不要自己幫忙參加賽馬大賽的,這咋還不讓說了呀?
他哪裏知道,在少女心中領會的意思完全變了個樣,還以為他說的是隻要他同意跟隨入住章家就任其施為的那個事兒呢。
雖然兩個人各懷心思,誤解連連,但相互之間並沒有點破,隻能任由這誤會是越來越深。
不僅是他們倆,周圍的圍觀者也用一種大聰明的眼神使勁打量著倆人,畢竟若是比起兩種手藝之間的對決,他們更願意看城主家大小姐和一個手工匠人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
兩個人之間這欲言又止的樣子,指定是有些內情的,縱使是二人針尖對麥芒的鬥嘴,在他們眼裏也是越看越像癡男怨女之間的相愛相殺。
僅僅隻是刹那的光景,在眾人眼中已經腦補出了關於這兩人之間諸多的故事版本,有幾個甚至已經閉上眼睛在想象了。
縱使是明白二人之間關係頗僵的趙雲齊都有些跟不上現場的氣氛了,一時之間疑惑,擔憂,湧上眉頭。
青竹感受到現場氛圍變得微妙而又奇怪,立馬咳嗽兩聲,走開兩步。
倒是章英男看到周遭人的表情後,羞惱不已,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心裏麵對某人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但這一幕,在別人眼中也是多了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青竹眼見事情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趕忙回歸正題。
“首先還是要感謝大家的抬愛,也是大家對我手藝的信任,但我今天擺下這小攤兒,確實並非為了買賣幾個竹筐竹籃。還請大家耐著性子聽我說上幾句閑話。”
他這話一出,人群又炸了鍋。
“他不買東西?”
“那他想幹嘛?逗我們玩兒?”
“不會隻是為了和章大小姐秀恩愛吧?”
“什麼啊?你們看到趙、範兩位家住在嗎?怎麼可能為了這個?”
……
“閉嘴,都給我安靜些,聽人家講話這麼難嗎?”範剛聲如洪雷,現場立刻又變得靜悄悄。
“大家聽我說,我這身手藝乃是家傳,打出生起,我的祖父就對我報以厚望,希望我能繼承祖上這門手藝,可那是我外祖父也掌握著另一門不俗的技藝,當時為了讓我能有一個完整的童年,不至於在懵懂無知的時候就背負一些東西,我的父親,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篾匠,他和我母親帶著我離開家鄉,到了另一個地方生活,我記得那裏有一望無際的竹海,每天晚上我都枕著碧海的波濤入眠。我的父親告訴我,竹子是一種特別植物,明明是一株草,卻有參天而起的決心和毅力,並將此心付諸實踐和實現,它值得受尊重,也值得學習。這就是我對竹子最早的印象。後來四五歲了,我已經能跟著父親劈劈竹子,打打簾子了,這樣專注的學習終結在了七八歲,但我從未曾放下過這份手藝,直到今時今日,我的手藝依舊不如家父。但我從未停下過鑽研技法的腳步,或許竹篾技藝就是我與竹子這位老友之間溝通的工具,又或者說是我那一位位長輩留給我的財富,總之我珍惜這一身的技藝,雖然可能原因不同,但這份對於手藝的心卻和每一位匠人相通。因緣際會到了貴寶地,看到城中因為一些原因導致了竹篾手藝的絕跡和斷代,我的心裏實在是有些不是滋味。”
“多謝先生替我範家遮下顏麵,這事兒雖有些誤解,但確實於我範家難辭其咎,先生意欲何為,直言便是,我範家必定全力配合,絕我二話。”青竹話說到一半,範剛出言打斷了他。
青竹回禮抱拳,繼續說道,“其實我意圖已明,今日之事並非為了買賣,而是為了恢複本城的篾匠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