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馬,剛欲往裏走,卻見趙雲齊,站在門前有些欲言又止。
“趙家主可是有什麼問題嗎?”範剛也是發現趙雲齊的異樣。
“範家主,你這酒坊,莫非也是出自那位之手?“趙雲齊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不錯,就是那位出的手,與我府裏的宅子是一同整修的。可是有什麼不妥?“範剛也沒有隱瞞,反而是詢問道。
“隻是有些好奇罷了,沒什麼事兒。”趙雲齊看似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任誰都能感覺到他那幾句話明顯還有深意。
“範老爺,這房子的顏色怎麼隱隱約約有點藍盈盈的?”趙天寶不合時宜的插了一句嘴。
“天寶,退下,不許胡說八道。”趙雲齊立馬大聲喝止,隻是眼角卻有一抹異色。
“趙家主,何必動怒呢?問一問又沒什麼事兒的,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事情。”看著趙天寶被趙雲齊嗬斥,範剛竟然出言解圍。
“無非是當初那位先生說我們範家是釀酒發家,這水和火與我家重要非凡,所以在住宅和酒坊就分別融入了兩種元素罷了。”範剛還真的做出了解釋。
“範家主,小弟教導無方,慚愧慚愧。”趙雲齊一臉愧意的跟範剛道歉,倒是對方表現得並不在乎。
青竹看著眼前幾人的對話,心裏忍得那個難受呀,如果風水之道如此簡單,那他這麼多年的時光不全都喂了狗嗎?
這範剛剛剛的回答並不如他表象那般粗狂,雖為什麼他要維護趙天寶,暫時不得而知,但他的回答很明顯就隻是敷衍。
在他說的基礎上,首先主宅是火宅,酒坊布置成了水屬性,但實際卻沒有他說的那樣簡單。主宅那邊建房之時,主體石塊之類用的都得是火山岩,即便是沙子都得用山沙,而不能用河沙,而上色的染料用的也全部都是上好的朱砂;還要在格局布置上壓製水位,放大火位;就放這邊亦是如此,隻不過材料上用的是水衝石、河沙,而且上色時摻雜了藍水晶,才會呈現出這種不顯眼的藍色,格局布置也是正好相反的原則。配合全城觀之,一南一北,各自就在水位和火位。
到這兒,隻是一般偏上水平的走山人,都能看出個七七八八,但內裏還有一些小玄機,卻有些機巧了。比如範家這兩個局,或者說一個局,看似水火不容,分開布置,但其實是內在關聯,相互交融。這個層麵上來說,這兩處布置,水和火都有必需,比如主宅那邊日常用度如何少得了水,酒坊這邊蒸餾酒水,如何又少得了火?除非像有的人一樣,為了極致的效果,就是將相反屬性的一切東西都排除在外,單獨另設,但這樣會帶來很多的不方便,所以這就是範家這個布局的高明之處——借勢。主宅那邊,因為朱砂和藍水晶都是從土中而得,自然暗帶土屬性,防止水克火,就以土克水,而酒坊這邊,必然會有一眼酒泉,哪怕不用進去看,青竹也能猜到,酒泉裏必然會有金屬性的物質,取金生水之意,又以火克金,轉而控製水。真正達到水火相繼的程度。
其實青竹也終於想通了範家這大費心機,十有八九就是為了酒坊的生意,甚至可能是因為發生了事關家族興亡的事情才會用這麼一種辦法。畢竟火宅對於其中人的性格影響還是非常大的,但火宅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凡在火宅出生的女子皆貌美。
這一切,他心裏都明白,但他也不能說呀,他現在就是個小篾匠,不是走山人,而且點破了別人的隱私也不好,所以他隻能忍著,不開口,默默看著他們相互的表演。
看著幾人實在是在這門口耽擱太久,才靈機一動,“範家主,範家以美酒立身,以您豪爽的性格,必然是酒量不凡,為何昨日淺酌即醉呀?”
“這個?要不我們還是進去裏麵再說吧?”範剛尷尬一愣,轉而為大家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