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瀟瀟,濕衣無人問。
“喂,你這是一個人來的?”看著章英男身後沒有隨從,青竹有些疑惑。
章英男停住腳步,“嗯,今日約見你,我就讓她們都先回去。”
“那你回城主府,倒也順路,我們一起走吧,這天也快黑了。”
聽到青竹這話,章英男顯得有些扭捏。
“我不回城主府,平時我都住在我們章家的祖宅。在城南。你回寶駒樓並不順路,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她看了看天色,眼神中雖然有一絲的掙紮,不過還是很倔強的選擇了拒絕。
“這樣呀,那你走吧。天不早了,我也得回去吃飯了。”
“啊,哦,那我先走了。”
章英男麵露委屈,但一看到青竹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再掉下眼淚,說完就上了馬,狂奔而去。
章英男離開片刻之後,青竹自己也是上馬離開,隻留下了一個被燒得黑黢黢的土坑。
章英男一個人騎馬在山路上,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她心裏是越想越委屈,這人怎麼如此不解風情,自己本來特意跑來告訴他消息,他竟然不領情,還懷疑自己,簡直就是一個沒良心的家夥。
自己不就是推脫了一句嗎,一個大男人一點兒也不紳士,還真就不送了,別的事情怎麼沒有這麼聽話?這時候倒是這麼聽話了?真是個又笨又不懂女孩兒心思的大笨蛋。
她這樣一邊哭,一邊騎,一邊還罵罵咧咧。
剛開始的時候心裏憋著氣,心思沒往別的上去想,可是隨著天色徹底暗了下來,不安的情緒漸漸湧上少女心頭,一雙泛紅的大眼睛裏充滿了無助。
好幾次回頭去看,但發現那個人真的沒有跟上來,多麼想返回去找他同行,可是心底的驕傲卻不允許她這樣做,事到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靠自己了。
天徹底黑了,月亮遲遲不從烏雲後麵出來,借助著微弱的星光,勉強隻能看清楚前方的道路,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別的,就專注眼前的路,可越是這樣想,她腦海裏就越是閃過各種奇奇怪怪的恐怖畫麵,要知道章家這麼多年或多或少都與一些人結怨,想要報複的人也不在少數,有些甚至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她越想越害怕,是越想越後悔,後悔自己幹嘛不纏著那人一起走。
天似乎更黑了,路似乎也變窄了,兩旁樹影稀疏,如同猙獰的妖怪,各種怪聲迭起,好似妖怪的咆哮,時不時還有若隱若現的黑影閃過,看不真切,即便隻是一陣清風拂過,也嚇得她背脊發涼。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她總覺得背後有人跟著她。
因為害怕,她不敢亂看,因為不看,她又更加害怕,不敢往前,又不敢停下,隻能死死抱著馬脖子,任由其奔跑。
終於,遠處出現了一些燈火,雖然離得還很遠,但那至少代表著這趟恐怖夜路的盡頭。
她鬆了一口氣,慢慢平複了心情。
哼,臭男人,沒有你,本小姐這不也回來了嗎?
她正這樣想著,座下的馬匹突然停住,滑出老遠才立住,章英男艱難地穩住身形。
突來的變故,她還沒搞清楚什麼情況,馬匹就開始了嘶鳴,非常急促,馬蹄亂踏,節奏混亂,顯得非常的緊張。
章英男為了安撫躁動不安的坐騎,隻能硬著頭皮下馬。
把馬拴到一旁休息,自己卻走上前查看。
也沒見東西,就想趕緊上馬離開。
剛想牽馬,回頭又瞥了一眼路麵,這次竟然看到有棵大樹橫臥在路中間。
什麼情況,怎麼會有這麼的樹樁子?懷著這樣的疑問,章英男上前查看。
也不知道是什麼樹,竟然長得這般直溜,也沒個樹杈,橫在那裏約摸有膝蓋高,就這麼把路給擋了個嚴嚴實實。
仔細瞅,好像還是個爛樹,表麵都有著一些青苔和樹葉子,還有些潮濕,在星光下有些反光。
章英男看了看自己的馬,覺得跨過去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是那匹完全高大得不像正常馬匹的家夥。
想到了那馬,就又想起了那人,想起了那人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還就不信了,沒他就不行,自己也可以的。
章英男擼起袖子,就上前想把樹墩子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