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早上這兩人前後腳來天寶樓找青竹,當時大橋還沒起來,趙天寶就安排他們在大堂先坐一會兒,可哪知二人隨口搭了幾句話之後,就聊到了來這兒的目的。
當段流年得知章英男也是來找青竹學篾匠了之後,頓時噴子上身。又是說她千金大小姐跟著湊什麼熱鬧,又是說她女兒身不能做匠人,總之就是有些看不起女性那意思。
那章英男最煩這些論調了,頓時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指著段流年的鼻子就破口大罵,那是正兒八經地問候了對方家族所有的女性,是真正的問候,很是尊重那種,比如:你不也是女人生的嗎......這種。
段流年混跡底層多年,搞不定青竹,還搞不定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嗎?不慌不忙,抓過一把花生米,嚼得嘎嘣脆,無論章英男說什麼,他都是趁著間隙遞上一句,“你是女人”。
生生是往小姑娘心口上紮刀子,但他吃得香,一說話嘴巴裏的食物殘渣就亂飛,搞得章英男不敢靠近他,這才變成了當下的遙遙對罵。
青竹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也是微微皺了一下眉。
章英男終於是罵累了,扭頭想找水喝,一眼就看到了牽著大橋下樓的青竹。
“先生,你起來了!”
趕緊是站起來,捋直了衣物,本分地朝著青竹打招呼。
另一邊段流年也是趕緊起身,衝青竹行禮,“師叔祖早上好!”
“嗯。”不理會其他人對段流年稱呼的驚訝,青竹徑直走了過去,段流年和章英男心頭一緊,生怕青竹因為自己剛才的事情而生氣,隻有大橋本本分分地跟在青竹身後一切如常。
趙天寶見局勢穩住,也揮手叫退了店裏那些人。
“大清早的一個個火氣很旺呀。”
青竹找了個位置坐下,眼神掃過眼前兩人。
章英男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自從昨天晚上之後,她對青竹也是有了一些敬畏,大小姐的脾氣似乎收斂了一些。
段流年尷尬一笑,“這不是這千金大小姐說要跟您學篾匠,我正幫你叫她走呢,古往今來,哪兒有這種先例的?”
“哦,那我還要謝謝你咯?”青竹沒想到段流年會來這麼一句,倒是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悅。
段流年哪能聽不出自己這位師叔祖的話外之音,忙說不敢。
“你既然要學手藝,我自然會好好教你,但把你自己心裏的那些小心思都給我收一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麼。還有,教她一些篾匠手藝是我答應的,難道你還有意見?“
“不敢不敢,以後也會跟尊敬您一樣尊重師奶奶的。”
也不知道是青竹的輩分太過嚇人,還是存的別的想法,段流年頗為光棍地就要跟章英男行禮。
章英男想著這下可是贏了這老頭了,高興的表情剛換到一半,青竹就開口了。
“慢,我隻是教章小姐一些篾匠手藝,並不會多教,而且她也不稱呼我老師,或者師傅,所以算不得我門中人,自然也就無有輩分之說。”
聽到這話,段流年如釋重負,自家的師叔祖這事兒做得漂亮,真要是叫了那丫頭為師奶奶,指不定會囂張成什麼樣子呢。
沒理會章英男噘嘴的白眼,青竹拉出身後的大橋,繼續說道。
“這是我正式收的學生,論輩分講應該算是一節子,所以你該稱呼他小師公。”
“學生?”段流年剛想說什麼,就被青竹用眼神製止,隻能乖乖地衝大橋行了個禮
大橋也是在青竹的鼓勵下,板板正正回了一個禮。
“至於你嘛。”青竹轉向章英男,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停頓了片刻方才組織好語言。
“章小姐,你既然要學習篾匠手藝,縱使是不入門,那也得稱呼我一聲先生,特別是學藝期間。而大橋的話,他還是個孩子,也望你能顧惜一同學藝之誼,對他多加照料。”
青竹這番話也是想了又想,前半句是為了約束章英男一點兒,後半句則是考慮到大橋之苦畢竟與章家也有些緣由,若是能行,也算是有了些彌補吧。
“好的,先生,你也別叫我章小姐了,叫我男男就行,而且我一直就想要個弟弟,所以我會把大橋當成是自己的親弟弟疼惜的。”
章英男說著就友好地衝著大橋打招呼,大橋也是對著漂亮姐姐笑了笑。
這一番下來,青竹心中總算是有些安心,這學藝第一步,關係總算是打下基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