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綿綿無期,靜待雲開霧散,花有空枝常綠,一朝怒放如曦。
隨著現場氣氛驟然安靜,青竹也是陷入了沉思,他不明白範剛這這些人為什麼會變得如此瘋狂,甘願付出這麼多年的歲月謀劃,甚至甘願為之甘願屠戮數十萬人命,不曾了解範剛他們的經曆,無法認同他們的行為,但卻能夠理解他們,因為仇恨是一種可以讓人在絕境之中鼓起勇氣咬牙堅持的支撐之力。
站在這高處,看向山下。
樹木蒼翠如煙,隨著陽光傾瀉,微微搖擺,一切都似乎平常的樣子。隻是有著星羅棋布的點點焦土,散落其間,那黑黢黢,還帶著些青煙的樣子,是那般的刺眼。
林子的這些創痕,印射進青竹的腦海,化作一個個光點,隨著一番演算,光點反複連接,縱橫交錯,像是有所規律,又似乎雜亂無章。漸漸他的額頭滲出了汗水。
“想必這就是隱龍之地的秘密,沒想到會是如此龐大精妙的布局,三百多個陣眼,或許也就隻有這樣令行禁止的軍隊,才能依靠雷火散暴力摧之。“
這樣想著,目光又落向了最大的那處焦土,正是之前焚山煮海大陣的所在。
一個慈祥老者的身影,躍入腦海。
老人家坐在石凳子上,指著眼前那連綿不絕的山峰,對身旁的小娃娃諄諄教導。
“竹兒,你看這山巒,有大有小,那小山上長得樹木多?還是大山上長的樹木多呀?”
小孩兒看著眼前的山峰,短促的手指,似乎數了一番,隨之,奶聲奶氣的回答,“大山上的多!”
“對咯,這大山體型高大,它就能承載更多的樹木生長在它身上,但如果山巒倒塌,它禍及的區域和生靈也就更加多!竹兒,可能明白呀?“
小孩兒一臉不解地搖搖頭,老人家也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場景一閃,一棵大樹大樹,還是那位老者,眉頭緊蹙,麵色凝重,站在他麵前的孩子長高了一些,也少了幾分奶萌,多了一絲桀驁,雖說低著頭,但眼中的不服氣,卻是顯而易見。
“竹兒,身為修玄之人,當感念天地之仁慈,切不可妄造殺孽。你如何可以這般作為?”
老人家嚴肅的用手指著地麵,那裏用小石子、樹枝之類的東西擺放成了一個奇異的圖案,中心空白處有三隻青蛙,
其中一隻已經是直挺挺地躺在了那裏,露出了白花花的肚子,還有兩隻到處亂蹦,卻如同被無形的氣罩扣住,怎麼都跳不出那圖案的區域。
“我又沒傷著它們,誰知道那隻,那般剛烈直接撞死了!”
稚子語氣中摻雜了不屑與不服氣。
“你不知?就因為你的不知,一條生命逝去,你雖不知,它卻因你而亡!”
老人腳下一跺,那些石子樹枝應聲四散,兩隻青蛙隨即蹦跳而去,隻有一隻,直挺挺地留在了原地。
“不就是一隻青蛙嘛!”
聽到孩子這聲嘟囔,老者眼角都眯了起來,聲調漸高,“今日你能以困陣圈住青蛙,明日你就會用殺陣絞殺活生生的人!”
抬頭看著眼前燃起怒火的師傅,小孩有些愣神,這還是師傅第一次對他發這麼大的脾氣,他一時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漸漸也有些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做錯了。
“修玄者,本就是奪了天地的造化,自帶了戾氣,若不能修心平氣,遲早都是煞氣攻心,害人害己。而且山字一門雖然戰力不顯,但與戰字門、相字門之類卻又有不同。他們傷人,無非是三兩人,亦或者是十數人,可山字門,若是動用風水之道布局,動輒就是禍及數百人,乃至數十萬計。“
孩子聞聽至此,也是瞠目結舌,若有所思。
“青竹兄弟?”
東林王的一聲呼喚,打斷了青竹回憶。
“你可知道這隱龍之地的由來?”
看著走到身側的東林王,青竹淺淺搖頭。
”我們第一次知道隱龍之地,應該就是那個趙家先祖第一次誤闖進來的之前一些,與我東林王府較好的一位玄師,發現了東域的氣運異常,一路追尋,才找到了這裏。“
東林王未曾猶豫,輕聲道出內情。
那位玄師發現此處之後,就與當時的東林王商議著破陣,隻是可惜,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成功,最後還是玄師舍身硬闖,才有了些許進展,隻可惜也隻是探索了周邊部分區域,並未能直搗黃龍,就因為重傷,不得不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