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就是好奇心重。”
那老叟又略微調整了一下動作。
“後麵幾個倒是有一些技術水準了,但也不過僅僅隻是有一些。群狗叫門是因為門上被塗了黃鱔之類的腥血,一風幹,那顏色與門上的朱漆無異,看不出差距,可是那些狗卻能清晰聞到,五十就會狂吠不止。蛇蟲鼠蟻鬧窩也有些類似,這些東西都喜歡溫暖潮濕的環境棲身,且喜食腥臭,所以要是把混合了特殊藥草的牲口汙血潑灑在院落裏麵,就能在極短的時間裏引誘這些東西前來築巢盤踞,而且隨著這些一番折騰,就什麼線索都找不到了。”
“這麼說來這些手段其實都是些糊人把戲嘍?”
大橋有些不忿,因為他覺得這是對自己師門長輩的侮辱。
“那倒也不是,到這裏為止基本上主要就是抓住了人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現在我點破了,你是覺得沒什麼了,可你設身處地想想,如果是你不知道的情況下遇到這樣的事情,你恐怕也會如他們一樣!”
老叟說完,大橋頓時愣住,因為他知道這位老者說得並沒有錯,說來簡單的手段背後,不僅是對人性的拿捏,還有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是要了然於胸。
“而且他這些也是匠門之人獨有的厭勝之術,特別是最後的長蟲入夢鬼壓床就有點兒奧妙了。”
見二人的眼神又被吊起了胃口,老叟方才繼續說道。
“鬼壓床這種情況呢,尋常人家裏也有可能會遇到,可能是睡覺時頭上有梁,亦或是房間裏通風有問題之類,可是要讓這麼多人同時出現,並且夢到同樣的東西,就定然是用了壓勝法裏的鎮物。住處與人休戚相關,雖然我沒有親眼看過現場,可不難推測,他應該是將長蟲身上的蛇鱗、蛇骨、蛇皮這些東西分別藏在了那宅子的各種氣口和一些關鍵地方。例如:窗台下,門檻下,以及房梁上麵之類。受到這些東西的影響,加上之前長蟲盤踞多日,印象深刻,就自然而然會出現那樣的噩夢現象。至於後來的毒蛇奪命,如何誘使長蟲,前麵已經提到過了!”
“真是太可怕了,這一套下來,任誰都受不了!”
段流年也是不由驚歎。
“可是,那位前輩明明手段如此高超,為什麼又要如此大費周章呢?直接出手不就可以了?”
麵對段流年的疑問,老叟也沒有嘲諷,反而是一臉正色地解釋,“你以為出手很簡單?匠門的玄術和其他修玄之人是有些區別的,你一開始說的那竹編的鳥兒和老虎,是匠門除了壓勝法之外的另一種玄術手段,叫做傀儡之術,也叫偃術,說到底就是機關之術,若是由玄力催動,就可以化腐朽為神奇,造化萬千,化死物似生靈。可是催動這些東西要付出的代價可不僅僅是玄力,還有生命力,這玩意兒一用其實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特別是滅門慘案,不說有傷天和,就是被其他其他修玄者得知也是不恥之事。”
老叟一番解釋,也是讓大橋二人有了些理解。
他見狀也是滿意地點點頭。
“說來,你們倆人在此地作甚?”
麵對老叟的問話,大橋剛想回答,就被段流年拉了一把攔下。
段流年眼眸微眯,以一種戒備的神情看著老叟。
“你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我可不知道天馬城還有你這號人物!而且平白無故的偷聽我二人講話,還故作好心地搭茬攀談,究竟是何居心?”
聽到這番質問,老叟不怒反笑,“好好好,你終於是反應過來了!若說是這小娃娃也就算了,沒想到你這頭發都花白了,還這般沒有警惕心,但凡老人家我有一絲的歹意,你們早就萬劫不複了,還在這裏聽故事,草包!說說吧,你們倆人這樣是要去做什麼?”
段流年被老叟罵得羞憤難當,不敢作聲;好在大橋是個貼心的。
“老爺爺,我們要去找我的老師!”
“為何要找他?”老叟再問。
大橋答,“老師他去了一個地方,好久不見回來,我們擔心他,所以去尋他。”
“哦,擔心他?那你們可曾想過他為何一開始不帶上你們?”老叟又問。
大橋無邪搖頭。
“是因為你們倆派不上用處,去了不僅添麻煩,還要分心互助你們,而且你們覺得尋到他了又能做些什麼?他即是你的老師,他都不行,那你們去了又有何用?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