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引丘二人雖不知山字門觀山一脈這幾個字在玄師界的分量,可聽到眼前老叟話裏的自信,卻由內而外的一種心安。
約摸著過了半個時辰。
一個嬌俏的少女走了進來,微微喘著粗氣,額頭染了一層薄汗,幾縷青絲散落,一雙美目內含憂慮。
妝容不再精致,還有眼見的疲倦,卻有讓人不禁的憐惜。
“父親,東西都已經擺放到指定的地方了。”
少女來不及平複氣息,就向章引丘彙報情況,她正是城主之女章英男。
“好,男男辛苦了,你且去休息吧!”
章引丘眼中有愧疚,也有痛心,他多麼希望自己這女兒一走了之,可她卻偏偏又去而複返,而剛才做出的決定,他唯一愧對的就隻有這個女兒。
“女兒無礙,父親這麼做,可是有了解救大家的辦法?”
章英男並沒有離開,她非常清楚城中的情況有多麼惡劣,所以迫切想知道現在的局麵。
章引丘沒有說話,隻是一雙眼睛無神地看向老叟。
章英男其實一開始就注意到了老叟,隻是一時情急之下不曾多問,此時順著父親目光看去,她的心裏咯噔一下。
“老先生,可認識竹三?”
老叟一臉平淡地看著她,“姑娘所說的應是我那會篾匠手藝的同門吧?”
“原來如此,難怪他與老先生身上的氣度與感覺會如此相似。”
章英男有些失望地說了一句,又繼續問,“先生近日可曾見過他?”
老叟一愣,轉而道,“他在那隱龍之地周旋,希望能夠找到解決問題的根本方法,而我此番前來也是受他所托,前來先穩住局麵,減少傷亡,同時為他那邊留出更多的時間應對!”
“那他還好嗎?”
“暫時性命無憂!”
“那幾好!”
章英男說完這句,就沒有再多言,向其父行了個禮就退下了,走前還看了一眼老叟。
“老先生,那接下來?”
章引丘走上前詢問,特別是當聽說那邊還有人在努力解決之法,讓他如何能不重燃希望。
“剛才你也聽到了,這事兒並不是全無希望,至少還有人沒有放棄。等會兒我會在城中遊走一番,把大家擺好的聖朝之物作為陣眼開啟守護陣法,隨後就也要趕去隱龍之地了,最後這天馬城能不能留存,就看天意了,盡人事,聽天命吧。”
說罷,老叟直接走出了大廳,往城中走去。
餘下二人,皆是閉上了眼睛,靜默不語。
老叟循著自己的那張圖紙,依次把陣眼點亮。
最終所有陣眼亮起之時,老叟一口鮮血吐出,而天馬城上空卻形成了一個遮天蔽日的金色陣圖,一條條複雜的線條交相呼應,閃爍生輝,宛若遊龍穿梭,又似晨曦散落。
城中民眾,一時之間那種被扼住喉嚨的感覺瞬間就淡了幾分,就連臥床不醒的那些,氣色都多了一些紅潤。
正當所有人都在歡呼神跡,都在歡呼獲救之時,從隱龍之地那個方向陡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緊接著就是一聲響徹天地的咆哮,震得流雲驚散,震得大陣顫抖,就連閃爍的光芒都暗淡了一些。
原本雀躍的民眾,此時全部癱倒在地,雙手抱頭,痛苦哀嚎,那雙耳中更是滲出滲出了鮮血。
另一邊大橋和段流年被困在石牢中,嗓子都啞了,卻還沒人來救他們,畢竟現在這情況又有誰會在外麵走動呢?
“小師叔,歇歇吧,沒人會來的。”
段流年揉了揉自己剛才想破壞石牢,所留下的大片淤青。
“可是,出不去就沒法去找老師!”
大橋嗓子已經幾乎說不出話來。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之時,異變再起,先是天馬城這邊突然間變得光芒閃耀,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耳邊就猶如驚雷炸響,頭腦一片空白,疼痛欲裂,雙耳失聰,隻有嗡鳴。
大橋緩了好一會兒,方才感覺好一些。
“小師叔,小師叔,石牢破了!”
段流年興奮地拍了拍大橋。
原來是剛才的巨響將這石牢給震塌了一個角,雖說不大,卻已經足夠兩人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