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休將各色寶物分揀辨別,十幾年間,這種私下販賣之事做多了,什麼東西值什麼價格,他也清楚一二。心中一番計較,“這些東西換【築基丹】雖然可以,但是有些物事卻不太好出手,隻怕時間要拖得長些,既然如此,自己這邊早行動一刻,能幫上師父的可能就多上一分!”
齊休想到這裏,再不遲疑,從懷裏取出一個小袋子,非皮非錦,上麵花紋玄奧非常,乃是價格不菲的【儲物袋】,袋子一麵繡著“齊雲”二字,表示此物乃齊雲派所製,一麵繡著“兩方”二字,則是表示袋子的容量。‘兩方’大小正好和這種大木箱等同,也是齊掌門為了齊休偷運方便,所賜之物。
拿袋口湊近,口中念念有詞,木箱便憑空不見,被裝入這【儲物袋】中。齊休又備了些路上應用之物,外頭太陽正好已經落下,忙喚門子來,將【指猴】交給他照顧,又吩咐門子守好門庭,若有外人問起,隻說自己出去訪友,不知何時能回來。見門子一樣樣都記住了,便匆匆上路。
出得門來,齊休反而不急,如同散步一般緩緩而行,還不時停下來欣賞景色。這麼晃了幾裏路,沒感覺到有人跟蹤的跡象,再看天色也快黑了,便往路邊樹林裏一鑽,取出備好的短衣短褂換上,又用些易容之物在臉上身上塗抹一番,把頭發重挽了髻,從一個白白淨淨的赤袍道士,變成皮膚黑黑的老農。
齊休隻是粗通易容之術,麵容倒是沒變,但也不虞被人認出,幼年時長居楚秦門內門,後來又出來隱居十餘年,認識他的人本就不多。
捯飭好這些,從袋中取出一張【輕身符】做法化了,換了個方向在林中發足狂奔了起來。
齊休的目的地是不遠處的修真坊市【清河坊】,離清河坊不遠,也是齊休隱居此地的主要原因。因為楚秦門及其附近的地域,其實全都是修真大派齊雲派間接控製之內,就連楚秦門及覬覦楚秦門的宗派,真算起來都是齊雲派門下的分支而已。所以楚秦門和其附近敵對宗門修士,除了一些臨時而聚的墟市,大多都是去齊雲派直接控製下的修真城市【齊雲城】中互通有無。
清河坊則處在齊雲派影響力最低微的所在,以散修往來居多,自然而然形成的一處以散修和修真家族勢力為主的坊市,在那裏交易,能最大程度避過那些覬覦楚秦門的宗派耳目。
齊休盡撿偏僻無人處趕路,飛快的掠過沿途的樹木和山丘,符篆之力失效之後馬上再補一張,一路飛奔而過。到天色將亮未亮之時,才趕到清河坊外,雖說不遠,卻也跑了一夜,用掉數張【輕身符】。坊外無人處,齊休再換一套行頭,打坐調息,平複了長時間奔跑散亂的體內靈力後,看著坊市人流漸多,才施施然沒入人群裏,走了進去。
易容的痕跡在入坊前已用【清潔符】洗去,對於修真世界的坊市來說,是很多勢力的利益所在,守護的力量十分強大,用這種易容之術反而會招來不必要的注意。
齊休此時冒充的身份是遠方一個修真中等宗門的弟子,身上的道袍也是一次對方修士來訪時,遺落在楚秦門中,非是偽造之物,齊休用這個身份來過多次,一次都沒出過意外。
這次掌門送來換【築基丹】的貨物十分雜亂,上至二階下品法器下至一階靈石都有,這也反映了門中積蓄已然不多,否則拿出件二階中品的法器或者一塊三階的靈石這種等級的物品,一來就能直接交換到,哪用如此麻煩。
一路目不斜視,直接進了坊市中心最高最華麗的一棟建築,現在時辰尚早,裏麵客人隻寥寥數位。一位知客見齊休進來,趕忙上前招呼,齊休不等知客說完迎客的客套話,直接問道:“今天是哪位奉行在?”
那知客一聽,便知是熟客來了,趕忙回道“是張老。”
“帶我去見罷!”齊休掏出件小玉佩在知客麵前晃了晃,知客見他拿著本店的信物,二話不說,在前引到了二樓,在一間內室門口立住腳步,先敲了幾下房門,然後對齊休恭聲說道:“客官裏麵請,張老在裏麵。”
齊休便推門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