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三不能惹(1 / 2)

這時,一道身著白袍,頭罩黑笠的人影撞入眾人的視線範圍中,在那人眼中似乎門口空無一人一般,他就這麼徑自從那素衣姑娘和朱甘的身邊擦了過去,直直地走向半掩的城門。人群皆是怔愣了幾秒,接著又騷動起來,朱甘反應過來時,那人已走到城門邊,這些年他在樂城過盡了逍遙快活的日子,仗著自己的職位之便,更是橫行霸道,這麼囂張的人,他可是頭一次撞見,又怎麼可能不了了之?“站住!”朱甘臉色急轉直下,連近在咫尺的美人兒都不管不顧了,轉身喝住黑笠人:“小子,你是外地的鄉巴佬吧?”

黑笠人對此恍若聞所未聞,自顧自地繼續走著。

“給老子攔住他!”朱甘振臂大喊一聲,守門的青衣衛忙架起長槍,阻住了黑笠人的去路。“喲嗬,你是聾子嗎!沒聽見你爺爺我問話?”朱甘快步走向他。

黑笠人終於止步轉身,微偏了偏頭疑問道:“兄台何時問過我話?”

“老子一看你就是個窮酸鄉巴佬,不懂規矩的小兔崽子,知道爺爺我是誰麼?”朱甘嗤笑一聲,傲慢地一拍胸脯道。

而黑笠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般:“哦……原來那句小子是說在下啊,在下的確是才疏學淺、缺乏見識了,所以剛才路過見畜生都能口吐人言實在受驚不小,這才緩過神來。兄台,沒想到你這麼……‘聚精會神’的眼睛,眼力竟如此之好。在下實在是佩服,佩服。”

他煞有介事的一番誇讚引得四下一片哄笑聲起,朱甘卻毫不自覺,反而興奮起來:“什麼?你說畜生能口吐人言?真是稀奇嘿,難道是那個什麼東海人魚族的美人魚?”他極為聚光的小眼也因興致勃勃而瞪大了幾分。

“噗——”素衣美人終於忍不住笑出聲,長袖虛掩的麵龐上被紅霞渲綴:“真是恰當。”她偷偷地看了兩眼朱甘辨識度極高的臉,笑容更甚。

饒是朱甘再笨,此時注意到旁人的反應也明白過來了:“奶奶的,你罵老子!”這次他直接槍身一橫,刺向了黑笠人。

“公子小心!”素衣美人見此心跳漏了一拍,她不想看見任何人流血受傷,何況是這個間接救了自己的少年,她對他好感倍增,更不希望他因此而牽扯麻煩。四下唉聲又起。

沒人看到黑笠下那一抹玩味的笑,他們隻覺得這少年惹了朱甘,今天必死無疑,眼看著朱甘的槍尖已經挑到少年的衣襟,素衣美人緊咬櫻唇慌忙地閉上雙眼,人群中卻爆出一陣叫好聲。黑笠少年竟憑空出現在了朱甘的身後!朱甘則由於用力過猛,撲了個空,摔了個結結實實的狗啃泥,足見他剛才那一槍半點不摻假,是實打實的刺出去的,卻如此輕易的被少年躲過了。

少年驚呼一聲,拍了拍胸膛,好像剛才一閃身就繞到朱甘身後的人不是他一般:“唉吖,這畜生咬起人來真是恐怖,還好在下福大命大,幸而躲過一劫。”他嘴上說著,腳上卻毫不含糊,就這麼輕飄飄地,把腳放在了朱甘的翹臀上。

朱甘登時麵白如紙,抖成了篩子,汗水頃刻間浸濕了他的臉:“啊!”他的舉動在旁人看來煞是奇怪,然而他已經無心其他了,沒人比他更清楚那少年輕飄飄的一腳是何等分量,簡直重如千鈞啊!他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尾椎骨因這一腳的腳力,寸寸斷裂:“少……少俠饒命,饒……命啊!”

素衣美人已經睜開了明眸,看著這一幕驚訝不已:這公子可真是深藏不露,如果我沒感覺錯的話,他方才半點靈力都沒用,莫非他僅靠身體的張力,就能到達這麼驚人的地步麼?

黑笠少年似乎是掏了掏耳朵,依舊是剛才茫然的口氣:“畜生的語言跟我們人類果然是不通啊,完全聽不懂在嚎什麼。”他“放”在朱甘屁股上的腳未挪半分,四下張望了一番,忽然幽幽地道:“咦?管事兒的哪去了?這都快午時了,怎麼還不開城門呢。”看戲的人們不禁唏噓:這管事兒的不正被你踩著麼……

“快……快開城門!”朱甘忽然明白過來,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吼道。

唯恐開慢一分而受到牽連的守衛們忙奮力的拉開大門,虛掩了一早上的城門終於在人們眼前大開,而這一切,都是這個茫然的少年間接促成的。然而沒有任何人上前道謝,在他們看來,少年能救他們一時,卻救不了他們一世,萬一被朱甘記恨,以後他們也沒好日子過了。少年也似乎隻打算做一個過客,見城門開啟,終於把腳放回地上,緩步向城內走去。

朱甘被幾個守衛抬走了,人群也散了,唯有一道素白倩影佇立在城門口,良久,追著一個方向而去。

【樂城中央街】

黑笠少年好不悠閑地走著,看似分毫未動,實則一直在打量著道旁的繁華景象,不得不說這樂城讓城主治理的很好,他也是頭一次涉足這樣的城市,不免好奇,對於早就感應到的跟蹤者,少年毫不放在心上。

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素白錦袖的一角再次擦過牆角,細看之下,這錦袖上竟繡著夏城雛菊世家獨有的徽記,一朵纖弱的雛菊在其上頑強綻放著,這位身著素白錦衣的姑娘,正是剛才城門口險些被朱甘輕薄的美人,若朱甘知道她的身份,一定會再次嚇得渾身發抖——雛菊世家的掌上明珠,準家主繼承人——夏芙。夏芙再次把頭探出牆邊,發現那抹黑色身影還在,她輕輕地倚在牆上,一手拍了拍胸脯:“他好像還沒發現……”她臉色微紅,沒想到少年速度不快,卻讓她追的如此費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地決定跟著他,這次她是背著家裏一個人偷跑出來的,她實在受不了那些對她來說苛刻的要求:“我隻是好奇……對的……”她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少年已經在不遠處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