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陳哥沒有正麵回應她的道歉,撇著嘴,頭顱順時針活動著,發出骨骼摩擦時的脆音。
一層又一層地,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由內而外,還在說話的人漸漸就住了口,咽了咽口水,紛紛倒退半步,仿佛害怕他突然激動起來就直接動手了。
這幾年因為衝動殺人的新聞可不在少數。嘈雜的環境倏地就安靜下來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明顯起來。
眾人的目光開始變得警惕,小心著這一群人做出什麼不恰當的舉動。害怕的人已經開始自覺地往後退,離開這個有點危險的境地。
這年頭,畢竟什麼人都有,誰也不知道一群穿得很斯文的的人會不會是敗類。
誰也不知道外表文質彬彬的紳士有多大膽,敢做出什麼狼心狗肺、道貌岸然的舉動。
當然,他們看起來也不像是紳士的樣子。
一下子,人們都提防地看著這一群人,特別是陳哥這個剪著寸頭的男人。
藍色襯衫男士上前拉住女孩手肘,謹慎又迅速地把女生護在了身後。
“草,什麼眼神。”陳哥這時候也不爽了,怒罵出聲。什麼眼神?他們有幹什麼嗎?不就是沒按規矩找人而已?況且,他們更沒有動手,他們違法犯罪了嗎?
“摔了我們陳哥的手機,我們陳哥原諒他,是我們陳哥的大度。”
“我們陳哥有說過她一分嗎?”助理的口水噴得滿天飛,“要不是我們陳哥大度,她還會站在這裏?”
“就算我們陳哥沒原諒她,她也應該跪下來求我們陳哥的原諒。你這話說得仿佛做錯事的是我們一樣。”
“陳哥這個受害者都沒有發過一次聲,你們就在他身後嘰嘰喳喳。”
“你好好說話。”高大的女士出聲強調。
“我不一直都在好好說話嗎?是你們直接道德綁架我們在先,我們還不準生氣了,是吧?她直接把我陳哥的手機摔地上,沒讓她跪地求原諒,已經是我們的寬容了,怎麼還不準我們罵多幾聲?”
盡管他噴了不少糞,但還是有人把糞認真地思索了一番。
“雖然吧……但是畢竟是這小姑娘摔了人家的手機,他生氣也是應該的。”
“我們責備他是一回事,可是他的手機被這個女孩摔了也是事實,道歉也是應該的。我們總不能道德綁架別人吧。”遲疑的聲音在人群中隱約響起。
“對呀,人家手機畢竟被摔了,這也幸虧沒出啥事,不然這小姑娘也該賠禮道歉。”
“但是,讓這個穿著裙子的女孩跪下來求他,這不是為難人嗎?”
“即便她不穿裙子,讓人跪下來,就已經很惡心人了。他是小姑娘的爹嗎?居然還讓人家跪下來?跪舔跪地跪父母,要是上趕著做人家親爹,人家還要考慮認不認呢。跪下來,嗬!”
“但畢竟人家是受害者,他有資格要求別人去彌補過錯,雖然這方法是過分了點。”
吵吵嚷嚷的局麵還在繼續,隻是這個角色已經徹底換了過來。
“我們什麼時候有動過手了?啊?”他不僅逼問著女孩和她身前的男士,還控訴著周圍人的旁觀和不用負責的話語。“這麼多人我們敢動手嗎?我看是你們打算訛人!”他不屑地說道。
“也就是說,如果這裏少人的話,你們就打算動手了是吧!”男士迅速抓住了他的語言漏洞。
“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在那哭哭啼啼的,我們還什麼都沒做呢?我們就要被你們所有人罵。我們自己說什麼了嗎?替自己辯解了嗎?”助理委屈地怒斥出聲,“況且要真不是她做的,她哭什麼哭!哭不就是因為自己做了這件事情,被我們捉住了嗎?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如果真的沒有事,她幹嘛一直哭!哭不就是因為心虛嗎!”話說著說著,他就挺直了身板,抬頭,氣勢十足。
在助理的觀念裏,要真被冤枉了,不應該自己喊冤嗎?況且這麼多人替她伸冤,有什麼好哭的?在那裏哭來哭去的樣子,活像他們這幾個大男人正在欺負一個小女生呢。
真冤枉了,也應該爭辯,而不是在那躲在別人後麵。躲在別人後麵,就是心虛,就是不敢承認自己做的錯事。知錯就改,這不是小學生都應該懂的道理嗎?
現在,她就會躲著,不敢說話不就是在躲避嗎?不就是沒想到節目組會對罪魁禍首追究嗎?不就是以為可以仗著自己年輕就能逃避一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