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勤政殿
“怎麼樣？”
寧燁看著手中的稅款，眉頭緊皺。
這裏有兩本稅款，一本真，一本假，一本是盛世太平，一本是民生多艱。
“回陛下，丞相果然連夜拜訪了戶部侍郎。”
“屬下趁著丞相熟睡，潛入他府邸搜查了一番，得到了這兩本賬簿。”
“哼。”
寧燁自嘲地笑了，他果然眼盲心瞎，對這種亂臣賊子如此信任。
從前他真的以為自己的國家，已經進入盛世，他才有些懈怠，現在他那叫一個後悔。
要不是女兒提醒，他怕是真的要成亡國之君了。
還有他的好女兒，自己的好皇後。
一個在前朝忙著粉飾太平，一個在後宮忙著斂財。
他們兩人相互勾結，自己倒是被蒙在鼓裏。
隻是現在他暫時還不能夠動他們，前朝後宮俱為一體，牽一發而動全身，他要慢慢消耗掉他們手上的權力才行。
“把這兩本賬簿偷偷還回去，莫要打草驚蛇。”
真是一對好父女啊，把他的江山玩得團團轉。
“還有，你派人去盯著皇後。”
他很想知道他的皇後又在搞什麼花樣。
“屬下在跟著丞相大人的時候，已經發現丞相最近偷偷和皇後娘娘有不少書信往來。”
“屬下截獲了幾封信件。”
寧燁挑挑眉，還算機靈，不愧是父親親自培養出來的死士。
果然，信上麵寫著官職，爵位，還有白銀。
等到開設市集的時候，那些宮人就會把銀票白銀，偷偷塞給自己的好皇後。
這可比私下交易來得安全許多。
要是妃嬪私下和宮人接觸，總會引起懷疑，難免引起人的猜測。
而通過市集買賣，神不知鬼不覺地大賺一筆，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皇後的頭腦。
如果被抓到皇後大可說這些銀兩，都是鳳藻宮提前預支給下人的。
畢竟宮裏的金銀玉器，本來就價值不菲，普通宮人怎麼買得起？都是靠各宮主子提前支些錢財。
這樣做，是為了更加全麵地體驗民間生活。
這種借口天衣無縫。
更重要的是，寧燁從沒想過自己的皇後會是這般模樣。
這如果沒有女兒，他根本一點都不會懷疑皇後。
之前他還懷疑女兒，現在他是愈發篤定，女兒就是上天派來幫助他的神仙。
想到女兒，原本煩躁的心情都要好些了。
“對了陛下……您宮裏貼身的丫鬟太監，最好也想法子換一換。”
“朕知道了。”
寧燁揉揉眉心，果然他的好丞相在他身邊安插了不少眼線。
第二日，他身邊的大太監就因左腳邁進勤政殿，被他打發到掖庭做苦力去了。
很快，宮內就搭建出了一個集市，倒是有幾分民間的模樣。
宮人也穿上了普通人的衣服，在市集裏閑晃討價還價。
各種宮主子也提前預支了點銀兩給自己的宮人，主要是為了圖個熱鬧，這些賣出去的東西，聰明點的宮人都知道把買來的物價還回去。
除了皇後宮內，因為她的宮人更聰明。
知道把這些物件拿到宮外進行售賣，幫她變換成白銀和黃金。
寧燁也帶著各位皇子和公主扮成了普通的富貴人家。
他強撐著露出笑容，就像無事發生一樣。
他經過張充媛的攤位前，看到張充媛一邊叫賣一邊帶娃，覺得有些好笑，卻又意外真實。
他曾經微服私訪，發現許多小販都是這般模樣，一邊帶著孩子，一邊不斷叫賣。
也許這就是民生多艱，而自己從未好好注意。
他伸過手，把公主攬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