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燁已經連著兩日沒有上朝,一直留戀在金泉宮內。
寧燁想,既然他下定決心要演戲,不如就一次性到位。
果然,朝野上下開始議論紛紛。
“昏君呐,昏君!”
太學館的老學究張哲,顫顫巍巍用手指指著天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他實在看不過這昏庸的君王。
他這兩日已經寫了好幾本折子,得不到絲毫回應,他氣得都要背過氣去。
“妖妃禍國!各位同僚何不向君王勸誡?”
張哲在大殿上振臂高呼,那些官員卻眼神閃躲。
李密夫看向情緒激動的張哲,漫不經心地笑道:“張老,是不是糊塗了,陛下隻是龍體違和,怎麼成了昏君?”
“你!你!奸臣!”
張哲指著他:“進獻妖女迷惑陛下!”
李密夫不氣反笑:“天下人都知道鄭凝是神女,怎能到您嘴裏就成了妖女呢?”
張哲氣得說不出話,瞪著眼睛喘著粗氣,最終憤然拂袖而去。
張哲之所以敢指著李密夫的鼻子罵,也是因為他資曆夠老,其他官員就是連一點點不滿都不敢表露。
李密夫掃了眾位官員一眼,臉上的笑意不減,懶散地道:“皇上龍體不適,眾位同僚還是散了吧。”
寧燁這幾日太過放縱,接連兩日不上朝,日日在金泉宮笙歌。
他對外宣傳龍體違和,連朝都不上。
隻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很快大家都知道了,他是因為女色這才沒有上朝。
而張昭儀和顧淑妃作為統領六宮的妃子,前去勸誡,卻被寧燁一頓嗬斥最後給趕了出去。
李密夫作為丞相睜隻眼閉隻眼,那些官員看到丞相都默不作聲,許多人也不敢說什麼。
這個妃子是丞相推薦的,現在跳出來反對,那不就是打丞相的臉?
因此大家都默契地閉上了嘴,哪怕張哲說得那麼痛心疾首,也沒有人敢公然站出來反對。
隻有個別鐵頭的人,一直上疏諫言,隻是他們的折子都落到了丞相的手裏,寧燁根本連看都看不到。
不過寧燁也沒想看,他知道李密夫不會讓他看到真話的,都隻能靠他自己。
雖然大家礙於丞相的壓力,不敢說什麼,可是寧燁接連罷朝四日之後,終於有人坐不住了。
幾個年輕的侍郎,還有幾個年老的學士,一大早上就跪在了皇極殿門口。
“陛下,要不還是去看一眼?“
鄭凝依偎在他懷裏,寧燁用手勾起她的下巴:“有什麼好去的?他們願意跪就跪。”
“臣妾都快成禍國的妖妃了,臣妾實在不能承受如此的指責。”
鄭凝楚楚可憐,眼睛微紅,她看到寧燁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模樣暗自得意。
她這麼多年的媚功果然沒有白白練習,她這樣想著努力擺出更加讓人憐惜的表情。
寧燁果然心疼得不行,趕忙哄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既然愛妃要朕去朕就去吧。”
寧燁等的就是這句話,他要是上趕著去,豈不顯得自己太過心急?
等他到的時候,殿外已經跪了好幾個人。
足足有四個!
寧燁心酸得想哭,每日上朝的官員,足足上百人,自己的忠臣居然就這麼四個。
真是讓人感動。
寧燁看著這幾個為數不多的忠臣,歎了口氣。
佯裝成不耐煩的樣子:“你們在這裏跪著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