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燁仔細想了想,大概是那頓晚膳給了他錯覺,雖然寧燁覺得自己什麼都沒說。
但仔細回想一番他們之間的對話,又覺得好像什麼都說了。
他甚至說自己要單獨和其他幾位皇子單獨進膳,落在寧澤修的耳朵裏就是自己在物色人選。
誤解呐,天大的誤解。
他隻是一個為了子女操碎心的普通父親。
但這件事總要解決,要是他發現自己不打算給他皇位會怎樣?
寧燁脖子有些發涼,他真怕自己最後吊死在樹上。
要不幹脆把皇位給他算了,然後自己帶著媳婦兒和女兒逃到深山裏。
不過他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要是真的這樣做了,他一定晚景淒涼,也許會在街上乞討。
這孩子,一身反骨呐,真的不能再縱容他了。
“陛下?怎麼還不睡?”
張昭儀在夜間醒來,發現枕邊的男人睜著雙眼,一動不動的,直勾勾地盯著床頂,給她嚇了一大跳。
寧燁伸手抱住她,柔聲道:“沒什麼,嚇著你了吧,快睡吧。”
張昭儀看到他愁眉不展的樣子,有些心疼:“陛下是否還在為賑災的人選發愁?”
“賑災,你怎麼知道?”
“前幾日陛下說夢話,臣妾恰好聽到了。”
“原來朕還有這個習慣?”
“隻是偶爾,恰好被臣妾聽到了。”
她暗鬆一口氣,差點就露了餡兒,她其實是聽女兒說起的,因為寧燁非要念奏折給她聽。
女兒平時話也很多,她就聽了些進去。
當然了寧燁不是為了賑災煩惱,他本來早有人選。
不過既然她誠心誠意地發問了。
“所以,愛妃可有什麼人選?”
寧燁仍是盯著床頂,隨意地問道。
“陛下問臣妾?臣妾一介婦人哪裏能知道?不過陛下那麼多臣子,皇子,總有信得過的人選。”
但愛妃提醒了他,去賑災的欽差也不一定非要是手下的官員。
“愛妃說得是,朕明日打算叫澤天共進晚膳,不如愛妃也一起?”
“臣妾?”
她不想去。
她去了之後,寧澤修隻會更加確定,她和寧澤天在偷偷謀劃著如何得到太子之位。
“臣妾在一旁不太合適吧?”
她在一旁看他們講前朝之事,實在奇怪,況且後宮不得幹政。
現在她還受寵,寧燁可能對她寬容些。
等到以後她人老珠黃,萬一寧燁厭倦了她,這些就會變成她的罪名,她才不想淌這渾水。
寧燁卻笑了:“有什麼不合適?把女兒也帶來吧,咱們一家人好好聚聚。”
噢,原來是需要女兒了,那沒事了。
難怪他堅持讓自己一起共進晚膳,原來是需要女兒了。
看來他又想從女兒這裏打探消息,不過也很正常,自家女兒這種情況是該利用起來。
“自女兒出世之後,發生了太多事,咱們一家人,還沒有好好用過一頓晚膳。”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都是借口,他就是需要偷聽女兒的心聲。
可憐女兒牙還沒長全,就要給自己的爹娘還有哥哥出謀劃策。
自己的大女兒,現在跟著太後在山上清修,說不定,以後她也會用得上自己的妹妹。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慣會煽情的。
開口閉口都是家庭。
畢竟要陪陛下用膳,張昭儀仔細打扮了一番,又給女兒換上新織的衣服。
她臨走之前,特意叫探子盯好江婉,寧澤修現在盯上了西梧宮,恐怕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會被江婉說給寧澤修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