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沉重的鋼鐵大門終於再次打開,在他們眼中或許給這絕望的黑暗投射進來了一絲久違的光明,但於我而言,不過是凝聚的燈光刺的我睜不開眼罷了。
一群穿著白色衣服的醫務人員率先走了進來,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個小型的醫務箱,麵無表情的檢查著地上的屍體。
後麵便是衛輝,他身後跟著幾名保衛人員。
他走到了我的身邊,看著地上的僵屍,揮了揮手,而後身後的保衛人員便將它架起,朝著走廊深處漸漸隱去了身影。
“顧煒先生。”他蹲下身來看著我,麵露笑容。
我呆呆地看著他,依舊沒有反應過來,整個腦子幾乎成了一鍋漿糊,無法正常的思索與回答。
他抬起手捏住我的下巴,左右晃動,仔細檢查著我的眼睛。
“給他注射鎮定劑。”他對著身邊的一名醫務人員說道。
那名醫務人員立馬取下身上的醫務箱,從裏麵拿出一小瓶不知道什麼液體,用針管吸取出來之後,推動活塞排出了空氣,而後注射進了我的體內。
我的思維終於能夠緩慢的轉動,眼中的混濁也變得清明了些,我抬起頭,衛輝微微的笑著,他看著我。
“顧煒先生,非常感謝您,因為有了您的參與,這次收容任務完成的十分圓滿。”
圓滿?我環顧四周,此時地上的屍體大多都已經被醫務人員不知道拖去了哪裏,但空氣中彌留下來的血腥味以及牆上那一攤如同玫瑰的血跡依舊能夠讓我清晰的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
所有人都死了,這真的能叫做十分圓滿嗎?
“收容過程中有人員死亡是常事,不必在意,況且在此之前他們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結局。”衛輝站了起來,他摩挲著鋼板上一個被子彈射出的圓坑,語氣輕鬆。
我看向那攤血跡,就在不久前這裏躺著一具屍體,他扣動扳機之時表情決絕,輕鬆,沒有一絲留戀,原來他早就已經清楚了自己的結局嗎,但他和我一樣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在我還在拚命努力活下來的時候,他真的甘願就這樣死在這裏嗎?
“走吧顧煒先生。”衛輝突然說道。
“去哪?”我抬起頭看向他。
“去見見你一直想要知道的那隻怪物。”
……
我跟在他的身後,朝著這條走廊深處走去。
“所以我的夜視是怎麼回事?”路上,我開口問他。
“還記得TB-256嗎?”
“那隻眼睛?”我怎麼會忘記那隻眼睛,它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收容物,因此給我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
“它十分神秘,我們猜想它或許是某位創世神身體的一部分,所以我們一直嚐試獲得它的部分能力。”
“你是說……”我大概猜到了他之後的話。
“沒錯,無論是通過腦電波和隔著鋼板牆的實驗人員對話,或者是在黑暗中視若白晝都是它的能力之一,而你,則是進行實驗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獲得了它能力的人。”
“為什麼會是我?”
我實在是不理解,我就是一個要智慧沒智慧,要身體沒身體的外賣員,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我都不應該是獲得這些能力的人。
衛輝突然停了下來,我連忙停步,險些撞到了他的身上。他轉過身來看著我,微眯著雙眼,語氣神秘,“這是神的選擇,他選擇了你,所以你獲得了他的能力。”
神的選擇?我一頭霧水,難道神喜歡搖骰子,搖到誰就給誰能力?我覺得隻有這樣才解釋的通。
衛輝也沒有多說,他側過身麵向身前的一道鋼板門,微微揚了揚頭,“就在這,到了。”
我抬頭看去,鋼板門之上寫著一串代號。
TB-122。
原來那隻怪物真的是收容物嗎……
衛輝從身上掏出橙卡,朝著門上的機器一刷,而後大門便自動彈開。
“走吧,進去看看。”他給我遞了一個眼神,率先走了進去。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跟著他走了進去。
啪!
四周的燈光突然打開,雖然不用開我也能看清。
眼前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實驗室,裏麵擺著許多形狀奇異的玻璃儀器,有的儀器裏裝著紅色的液體,此刻正如燒開的水一樣在冒著源源不斷的泡泡。
角落中一台儀器引起了我的注意,它就如同醫院裏用來測試患者心電圖的機器一樣,上麵不斷走著不太規律的波浪線。
衛輝走到一台電腦上,他熟練的打開了電腦,而後屏幕閃爍了幾下便出現了一個畫麵。
我走過去盯著它觀看。
這似乎是一個監控畫麵,那是一間不大的房間,裏麵擺著一些常用的家具,牆上有著些粉色的壁畫和貼紙,而牆角裏還擺著一個梳妝台,雖然梳妝台上沒有什麼化妝品,僅僅有著一隻斷掉隻剩半截的紅色口紅,無論怎麼看,這裏都像是某位少女的閨房。
我扭頭看了看衛輝,滿臉疑惑,一間閨房,和我遇見的怪物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