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祝們很自覺的站到了兩旁,他們躬著身子,留出一條通道,示意“我”進去。
“我”有些緊張,在外麵局促不安了好一會,巫祝們倒也並不催促我,他們恭敬的站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
最後我終於推門走了進去。
首先看到的是男人的背影,他就靜靜的坐在那裏,但卻給人極其強烈的壓迫感。
“叩見人皇。”“我”立即跪了下去,將頭扣在地上,不敢看他。
人皇轉過了身體,出乎意料,他的麵容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精致,反而是普普通通的,皺紋布滿了他的臉,讓他看起來倒更像是個農家老人。
除了那雙眼睛,那雙眼睛深邃的就像是無盡的深潭,而裏麵匍匐著一隻猛獸!
逼人的氣勢讓我不自覺的挪開了眼睛。
“你來了,大將軍。”人皇如釋重負,臉上沉積的陰雲消散了不少。
“一介庶民,不敢妄稱大將軍。”“我”把頭埋的更低了。
“起來吧。”人皇坐到了一旁,“大巫祝不會找錯人的,從現在起你就是大將軍了。”
我有些吃驚,人皇僅憑巫祝的幾句話就冊封了將軍,這麼隨意?
“我”緩緩的抬起了頭,但依舊不敢和人皇的目光相接,所以隻好看著他腳下的地板。
“不用害怕,大將軍對此次災疫有什麼看法嗎?”人皇隨口問。
“我”的身體微微一抖,巨大的悲傷從身上溢出。
“孤已經知道了,你的母親為了你和別人易子而食,那你以為此次災疫是天災還是人禍?”
易子而食?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碎片,卻又像是空中的流星,轉瞬即逝。
“庶民不敢妄議。”沉默了片刻,“我”咬著牙回答。
人皇突然站了起來,他走到大殿中央,從劍架上取下了一柄劍。
“大巫祝占卜的結果是:人皇無德,自焚歸天,以求其恕。”他頓了頓,將手中的長劍拔出了寸許,露出紅色的劍身,“但若是僅僅如此,那倒也好辦了。”
他扭過頭來,第一次與“我”真正的對視,銳利的目光像是利劍一樣讓“我”無法動彈:“可大巫祝又說,幹旱饑荒來源於人皇失德,但疫病卻來源於極惡之魔,所以要想解決這一切,不但要孤自焚,還必須殺死極惡之魔,而極惡之魔,卻隻有一個人能夠殺死,所以他們找到了你。”
“我”身體微顫,幹咽了一口,喃喃的問:“那個人……是我?”
“沒錯!”人皇揮動手臂,寬大的衣袖帶來一陣勁風,“隻有你能殺死極惡之魔,待你帶著它歸來,孤將與它一起焚於高台,結束這一切災難!”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裏確實正在修建一座高台,高台高聳入雲,無數的木材被堆積在下麵。
“如果我不能殺死極惡之魔呢?”沉默了片刻,“我”終於開口問。
人皇也罕見的沉默了,“那便是天意如此,孤依舊會做完自己該做的事,但剩下的就隻能交給後世的君王了。”
不對,完全不對,我突然意識到他們的對話有很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