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仝晉被馨兒叫醒了,穿衣,潔麵,漱口,當她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到餐桌前了,今天的前廳十分的熱鬧,因為公爵少爺要回封地,所以全府上下五更天都起來忙活了,大清早的張羅了滿滿的一桌菜,仝晉看著桌上的大魚大肉有點反胃,但是看著滿桌人希翼的表情,特別是母親那雙微紅的眼睛,仝晉隻得提起筷子夾了點青菜,就著小米粥一口一口的吃著,父親早朝去了,剩下的這一桌子人她就認識自己母親,其他的人,嗯~很明顯他們都認識自己,而自己連他們中間任何一個人的名字也叫不出來。“哎,幸虧不用說話,要不然就要露餡了!”吃著天然綠色的青菜稀飯,想著自己喜歡的牛奶豆漿,這頓早餐就在沉悶的氣氛中結束了,走出門口的一刹那,仝晉聽到身後輕微的歎氣聲。走出大門,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靜靜的等待著,前麵一輛比後麵一輛大出好多,裝飾的十分豪華,車壁上的徽章折射著清晨光輝,一隻威猛的白虎在紫荊花叢中怒吼。仝晉看了看這個跟自己明顯不符的徽章,暗自苦笑了一下,抬腳向自己的座駕走去,一個仆役立刻跑到車轅處跪伏在地上,仝晉在馨兒的攙扶下踩著那個仆人的背登上了馬車。馨兒隨後也上了馬車,她是公爵大人的貼身丫鬟,自然是要呆在公爵的馬車上“貼身”照顧的,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等馬夫坐到駕轅上的時候,管家和一個下人上了後麵的馬車,最後看了看兩眼已經通紅的母親,仝晉揮了揮手。
“得兒,駕!”車夫一揮鞭,鞭稍輕輕在馬屁股上輕輕一點,兩匹全身雪白的馬邁步在青石鋪成的街道上慢慢的行進,馬車駛出王侯胡同,拐上了上林街的土路,由於職官還未來得及在路麵灑水,馬蹄子和車輪漸漸帶起了淡淡的灰塵,仝晉掀開車簾,看著街道兩邊的門房攤販,雖然很早,但是各個商戶已經開門做生意了,連街邊的小攤販都已經準備開張,仝晉突然有點後悔,原來自己一街之隔這麼熱鬧,而自己來這裏這麼久連一次都沒有轉過,“京城,我們還沒見麵就要分手了,等我回來啊!”仝晉隻能帶著遺憾眼巴巴的離開。
馬車漸漸的使出了熱鬧的街市,來到的東門,這裏司樂已經帶著自己的屬下等著了,看到樓玉修的馬車過來,忙一提韁繩迎了上來,“玉修,怎麼樣?累不累?”
仝晉覺得這個司樂簡直就是個白癡,這才走了幾步就問累不累,如果自己說累,難不成還要在這東門安營紮寨不成。對著他搖搖頭,微笑了一下,放下車簾躺在鋪著厚厚毛皮的軟墊上繼續享受馨兒的按摩。
司樂被仝晉的笑容弄得一愣,隨之趕緊晃晃腦袋,“好,所有人注意,行軍隊形!出發!”
“是!”眾軍卒齊應一聲,跳上馬,很快整好隊形,分兩側護衛著馬車。而司樂則是按馬慢慢的走到馬車旁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雖然他明知道樓玉修不會說話,但是他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亂七八糟的說著,扯東扯西,根本就不知道仝晉已經快被煩死了,已經用絨絮堵著耳朵睡美容覺!馨兒看著已經睡著的公子,想要提醒外麵的貝勒爺,可是自己又沒那身份,無奈中之下,她也用絨絮堵著耳朵,學著公子耳不聽為淨。可憐的司貝勒,司百騎說的口幹舌燥,卻沒有一個人聽。
京城往東經過東華、林昭、東陵、江南、海鄰之後到達宜郡,也就是無等公爵樓玉修的封地,再往東就是大海了,而宜郡本來是海鄰道的首府,後來賜給樓玉修之後就從海鄰道劃了出來,宜郡城以東到海邊是樓玉修的封地,而宜郡城以西則是朝廷的海鄰道,整個封地占了原本海鄰道的四分之一,如果沿著宜郡城西城牆南北挖一條河分別連接北海和南海,那麼樓玉修的私邑其實就是一個島。麵積雖然可觀但是跟正牌公爵是沒法比的,但是如果是正牌王公的封地可不會離京城這麼近,就拿建王的封地來說吧,麵積可是樓玉修私邑的十倍,可是卻是最北邊的荒漠之地,在再往北就是蠻族之地了,雖然蠻族已經臣服,但是由於這些年的休養生息又有些蠢蠢欲動了,而朝廷不可能在那裏駐守太多的軍隊,一方麵南方士卒無法適應北部幹燥氣候,另一方麵也沒有那麼多的銀子供養。所以朝廷隻能一年一年的增加貢品數量,希望盡量壓榨他們的生活資源,讓那些蠻族人每天為生存掙命,無力對抗朝廷,而且一旦發現他們有不軌的苗頭,就派兵掃蕩一次,殺掉一些青壯男女,遏製一下他們的人口。所以平時對蠻族的監督和防範都是交給建王封地的私兵來做的,不過建王卻很少去封地,不僅僅是建王,其他有封地的王侯,隻要是流著皇族血脈的都不得呆在封地,除了每年從封底收取糧稅之外,他們這些個封疆王侯其實還不如樓玉修,有名無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