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晉剛剛邁進自己的客棧,就見櫃台後麵那個正將算盤打得啪啪直響的掌櫃樂嗬嗬的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封信,仝晉以為他要出去寄信,就沒理他,徑直就要上樓,卻被掌櫃的叫住了。
“我很忙,沒空幫你發信!”仝晉皺了皺眉頭,隻從第一天幫掌櫃的順便去了一趟鐵匠鋪之後,這個掌櫃的有事沒事就要跟自己搭個話茬,現在她看到他都覺得惡心。
“不是,這裏有你一封家書,是驛站的驛丁送來的!”說著恭恭敬敬的雙手送上,也難怪這個掌櫃的態度比剛開始好了不知多少倍,剛開始他看仝晉穿的普普通通,住的也是下等的客房,還以為仝晉不過是個過路的行腳人,如今驛丁親自送書信來,讓他意識到這個看似普通的行腳似乎身後還有一定的能耐。為什麼?因為在天熙朝用驛站傳送書信的人非富即貴,能讓驛丁將書信送上門的,不是大官就是大富商。驛站的收費真是太高了,一裏地要十個銅子,從京城到這裏最起碼也有八百裏,算下來要八千個銅子,也就是八十個銀幣,八個金幣,如果不是有錢人誰舍得用八個金幣送一封信,當然那些當官的除外,驛站就是官家開的,官家用當然不要錢了。
仝晉當然不知道這個,但是他也很驚奇,自己輕裝簡從單獨行動,什麼人會知道自己的行蹤,又是什麼人會給自己寫信哪?光是看信封根本看不出來,上麵隻是寫著“樓玉修親啟”幾個字,字體自己也不熟,本來想馬上打開,可是看到掌櫃的正搓著手掌衣服好奇貓的樣子,仝晉將書信往懷裏一放,撇了這個勢利鬼一眼,抬腳上了樓。
將門窗關好,又檢查了一下房間,仝晉才將懷中的書信輕輕的取了出來,打開信紙隻見上麵僅僅八個字:“修兒切記,不可魯莽!”這一看仝晉知道這個京城那個老爹給他寫的信,隻是這封信跟天書一般莫名其妙,什麼不可魯莽,難道是查錢文亮等人貪汙賑災糧款的事?還是這些人喪盡天良販賣黑奴之事?哎呀到底是什麼事嘛!自己前世也不過是個小會計這種複雜的事什麼時候用自己操心了?頭痛頭痛啊!
將書信放在香爐裏,看著它一點一點的燃燒成灰燼,仝晉才放上香爐的蓋子,起身躺倒床上,腦袋枕在雙臂上頂著床帳頂棚發呆,沒有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直到晚飯時分,才被小二拍門的聲音叫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仝晉伸了個懶腰,這才開門。
“爺,掌櫃看您一直不下來,就讓小的將飯菜送了上來!”說著端著條盤從仝晉的身邊擠了進來,將四個小菜和一碗白米飯放好,又將桌上的茶壺換上熱水,這才轉身離開。
“等一下,給我打盆水來!”仝晉很奇怪,這個客棧可是不給客人做這等精致的小菜的,何況她還隻是個住下等客房的行腳:“還有,我不想在房間用餐,你將飯菜端到大廳,我洗漱過後去大廳用飯!”
“哎,好好!”小二連連點頭,“客爺真應該去大廳,現在可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