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 自在安州賢王吳(1 / 2)

“媽媽,弟弟什麼時候會出來?”剛滿兩歲不久的李仁趴在莫遲膝前,好奇的問。

莫遲摸摸他的小腦袋:“還要大概一年的時間。而且,也不一定是弟弟,說不定是妹妹呢,仁兒不喜歡妹妹?”

“不是不喜歡,不過妹妹太喜歡哭,楊叔叔家的小妹妹,可喜歡哭呢!”李仁撇嘴:“媽媽生一個像我這樣的弟弟,他就不會哭個沒完了。”

李仁口中的楊叔叔,就是楊乘。回到安州之後不久,楊乘也娶妻陳氏,是楊伯屬下的女兒,夫妻倆生了個女兒,如今還不滿周歲。楊伯和楊夫人身份特殊,李恪和楊乘的感情又親如兄弟,雖然楊伯一家堅辭,但私下李仁還是一直稱呼楊乘為楊叔叔。

聽了李仁的理由,莫遲忍不住笑道:“小妹妹還太小,自然喜歡哭,你像小妹妹這麼大時,也是會哭的。來,仁兒試試媽媽做的這件衣服,看看合身不合身。”

來到安州已經兩年,時光轉瞬而逝,轉眼已近貞觀十五年的除夕。

莫遲回到安州,可算是“衣錦還鄉”,那些曾參加過那年菊宴的夫人小姐們,也都在筵席上拜會了這位新王妃,昔日和蕭鄭氏不睦的陳夫人嚇得當即變了臉色,曾經取笑過莫遲的陳慧珠也嫁了人,夫家也是商人,如今看到莫遲,心裏更是不是滋味。

看著陳慧珠的表情,莫遲也有不少的感慨。她如今已經可以習慣自如的在酒宴上招待這些夫人小姐們,完全不再是那時候心中緊張,唯恐行差踏錯的蕭莫遲了。而且有了孩子之後,莫遲覺得自己的心理狀態迅速的老化並且被唐朝同化起來,一副標準的賢妻良母模樣。有時候,她自己甚至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本來就是唐朝的女人,從前的世界才是一個夢境了。

李恪在安州經營的如魚得水。雖然郝處俊和許圉師那時候是因自己多心,才硬著頭皮投入李恪門下,但李恪之後軟硬兼施,許諾若有機會,便推薦他們入朝為官,也算是讓甥舅二人安了心。之後相處久了,更是死心塌地的和令狐平等人一起為李恪效命,也引薦了不少遊學的士子常到安州都督府中作客——如今天下士子誰不知吳王妃的拚音和記數方式,更因王妃曾為女師而天下聞名,能有這樣王妃的王爺,又怎麼會是蠢物?

但是李恪和莫遲雖說自從來到了安州後便沒再回到長安,但是他們的生活卻並非真的遠離了長安的一切。

從烏卿和楊伯不斷傳來的消息,以及莫遲那些皇子公主、貴族後裔的學生們寫來的信中無意提到的消息都可以看得出來,李承乾的情況變得越來越糟,而李泰卻過的越發春風得意。

昔年那個在李恪和莫遲成親時還翩翩瀟灑,得意洋洋的皇太子,如今卻愈發的個性古怪。李恪離開之後不久,李承乾再次大病一場,恢複健康之後,原本就不良於行的腿疾更是惡化到了跛腳的程度。這件事給一貫心高氣傲的皇太子打擊很大。他開始不願意和朝臣們見麵,把自己悶在東宮和樂工、伶人、僧道胡鬧鬼混,對太子妃和兩個孩子更是不聞不問。

但是這些事,李承乾在特意寫給李恪的信裏卻是閉口不提,而是隻單方麵的強調,李泰如今是如何的受寵,如何的被父親當作心頭肉,而對自己父親卻不聞不問等等。每次來信,李承乾不是大大的回憶一番自己和李恪昔日幼年時的交情,就是和現在的李恪同病相憐一下,試圖挑起他對李世民的不滿,和自己站到同一個立場上來。

而李泰則用了一個非常委婉的做法來試圖拉攏李恪——他借用和莫遲打過交道的老師王珪的名義,悄無聲息的夾帶了自己寫給兄長的信,信寫得文采斐然,李泰從中大談自己的種種成績的同時,也不忘把李恪在安州樹立起的賢王之名在長安流傳的情況告訴他。李泰的信,擺明是暗示他和李恪才是有才之士,而眼下的太子李承乾不過是個庸人,根本不堪繼承皇位。

這些信寫的都非常有水平,李恪雖然全都給莫遲看了,但若不是李恪從旁挑明,莫遲覺得自己也很難從那些句子裏讀出這麼深層次的含義。

為了這事,上次烏卿出現的時候,莫遲還好好的取笑了他一番,對他小看了李恪的政治頭腦和手腕大為不屑。烏卿這次也出奇的老實,竟沒對莫遲的話出言辯駁,反而把最近官職的調動一五一十告訴了莫遲。

烏卿的所作所為難以理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莫遲也幹脆對此置之不理,而是珍重的把這個情報給了李恪。李恪悄悄通過楊伯的情報網驗證了一番,發現時間和細節絲毫不錯,終於徹底相信了莫遲遇到的那隻黑狐精的靈異之處。烏卿雖然拒絕和除莫遲之外的其他人見麵,但是對於李恪知道自己的存在卻沒有異議,因此烏卿這條情報源便成了一個奇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