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 莫須有無辜入獄(1 / 3)

“蕭大人這話,實在叫莫遲難以回答。”莫遲沉吟半晌,方低聲道。

她很猶豫要怎麼和蕭瑀溝通,說出自己計劃著將李恪推上皇帝的位置?但是問題是,此時她毫無把握蕭瑀是不是真的會站在自己這一邊?蕭家如今有一位前朝皇後在,蕭瑀又是楊淑妃楊晏筠的舅舅,做事一貫比較謹慎。他和周圍的同僚總是相處不睦,惹得李世民不滿,不能說沒有故意為之的成分,因為隻有如此才能讓皇帝放心他沒有結黨營私的嫌疑。如今蕭瑀隻是個特進的閑職,會不會借著這機會來一個“大義滅親”,將自己的話稟告給李世民,然後重新恢複自己的相位?

雖然這推測顯得太過小人之心,但莫遲可不敢拿著全家安危去冒險——她平時雖然在人前表現的相當口無遮攔,又不是真的不知輕重。

“當年,老臣第一次見王妃殿下時,就知道殿下所圖非小。”似乎知道莫遲不會如此簡單回答自己的問題,蕭瑀突然回憶起往事來:“記得當時,老臣請王妃殿下撫琴。”

莫遲也想起自己剛到蕭家時展露琴藝的情形,嘴角也浮起了一絲淡笑。不知不覺中,那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琴聲最能表露人的心智品性,從那時開始,老臣就知道,殿下不是甘於平庸,能夠任由自己常年屈居人下之人。”

聽到蕭瑀的說法,莫遲真感覺有些玄乎,但看蕭瑀的神色,顯然不是玩笑。

蕭瑀忽然歎了口氣,頓了一下才說出口:“淑妃娘娘做的事情,老臣多少是知道的。隻是這件事,就連夫人,老臣也閉口不提,今天倒是第一次說起。”

莫遲一驚,隨即想到了蕭瑀是從何得知了這些事。楊晏筠對自己做這些事,很有可能沒有瞞著自己的母親,而蕭皇後又把這些事告訴給了親弟弟蕭瑀。怪不得以蕭皇後深居簡出不理外人的冷僻個性,還對自己和蕭鄭氏格外親熱,想來也覺得楊晏筠做的不大妥當。

“老臣那時候本想出麵,卻發現王妃殿下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這次危機。”蕭瑀的眼神中糅進一絲歉意和那種長輩的慈愛,“後來,殿下和王爺分離,獨自留在長安。以女師之名教導皇子和國子監眾監生,從此名聞大唐士子之間,老臣便更加清楚,王妃殿下所圖非小,遂順勢退隱朝堂,免得樹大招風。如今,終究是不能再隱身下去了。淑妃娘娘和家姐是前朝驚弓之鳥,行事也太過婦人之見,殿下與她們畢竟不同。”

蕭瑀給了莫遲一點時間讓她消化自己的話,最後才緩緩的拋出了最大的重磅炸彈:“聽王妃殿下話中之意,吳王殿下最近下落不明,此事恐怕與陛下有關。若王爺能平安歸來,到那時候,可再到老臣府上好好的聊一聊,相信到那時候,王爺會很願意回答老臣最初的問題:王爺和王妃,究竟所圖為何?”

離開蕭家時,莫遲整個人完全是暈暈乎乎的,她從來沒想過,蕭瑀會這樣暗示自己有意支持李恪。畢竟之前從孫達稟明的情況看,李恪的處境仍然不樂觀。李泰身邊支持者為數不少,東宮太子一係更多少牽涉到了朝中一半以上的重臣,相比之下,除了治理安州名聲不錯之外,李恪的優勢可謂微乎其微——就連所謂皇帝的父愛,細思之下也那麼的不能令人相信。

蕭瑀隻是聽莫遲略提到李恪來了長安卻音訊全無的事情,卻已經毫不猶豫的懷疑起了李世民,也正好說中莫遲內心深處的最大不安。

李恪在信中曾經提到,因為李承乾和李泰的儲位爭奪戰已經有些白熱化,朝臣甚至開始分別站隊,導致李世民受到了很大的壓力,兵部尚書李績打得薛延陀不敢再張牙舞爪之時,派出一直置身事外李恪去談和親之事,聽起來是合情合理,但細想起來卻總覺得有些不對。莫遲總覺得自己疏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之前有心想要把李恪的事情向真正富有政治頭腦的蕭瑀請教下,但想到密旨的事情,終於還是沒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