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日子過得煞是愜意,若說真有些遺憾,怕就是傅融之和慕許二人齊齊不見了蹤影,問起爹爹他又是諱莫如深般支支吾吾。
轉眼間便到了三月十五,這是都梁的花燈節,男男女女皆愛趕個熱鬧,去那江邊的花燈會將那些圓胖婀娜的花燈望上一望。
官寶寶原先是不想去的,畢竟年年都去看那麼幾種燈,即便是鳳凰降世,怕是也會膩味的。不過呢,若是爹爹親自來請,那便不一樣了:“乖寶,打扮打扮今晚和慕賢侄同去花燈會觀賞觀賞吧!”
寶寶應道,“知道了,爹爹。不過聽聞慕家鋪子出了問題,您也讓我出了月老祠,是不是應當避嫌?”
“傻丫頭!不過是婚事暫緩,你與慕賢侄的婚事是多年前我與慕家老爺定下的,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改變不了!爹爹在此等你,一會領你去見慕賢侄。”
官寶寶心中一沉,隱隱有些失望,沒想到這層關係竟然如此牢不可破,她隱隱覺得心中原本的希翼被爹爹徹底剪斷,一下子消沉起來。不過隨即她就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不孝不忠,真是愚不可耐!
於是換了衣服好好打扮一番,跟了爹爹出園去見慕許。
院口有一株梨花樹,樹上長滿了白色的一團一團的梨花團子,看起來香粉糯糯白胖圓潤,要是變成個糯米丸子定是美味萬分的。
“寶寶,這幾日叫你受驚了。”慕許溫潤一語終將官寶寶拉回了實境。寶寶將眼神滑至樹下的慕許身上,隻覺他的一圈都圍著一層漾漾的水暈,淡淡的沁人心脾,雖然感覺不甚強烈,卻也猶如潺潺的流水,無孔不入、無路不走。
“我不礙事,慕三哥這幾日可還安好?”
“自然是不好的。”慕許將頭淺淺悶了下去,有一絲淡淡的哀傷透過梨花的香氣傳來,叫官寶寶為之一滯。
這是最近見到慕許,皆能從他身上感覺到的。寶寶雖然不懂所謂的權謀計策,卻也懷疑此次慕家之事,與傅融之或多或少有那麼一些聯係,這叫她心中難免有些愧疚。
為了彌補這種愧疚,官寶寶便使出了渾身的歡喜勁兒帶著慕許出門賞燈去了。
天色還未暗沉下來,江邊已經陸陸續續亮起了花燈,還有許多其他的商販,寶寶找到一個賣甜酒釀的攤子,一口氣買了十壺甜酒釀,歡喜地掛了慕許一脖子。
兩人一人一壺酒釀,順著花燈的攤子從頭逛起,寶寶在家之時覺得賞燈無趣,但是到了此處,複又有了活力,看那些花燈恨不能每一盞都買回去擺著。
她見手中的酒釀喝完,便回身打算再要上一壺,不想2回頭一瞧,慕許身上的酒釀一壺不剩,都平躺在他手上的網袋裏,而他的手中正拎著最後一壺,不幸的是,寶寶回頭之時,他正將最後一口送進嘴裏。
“慕三哥,你餓了麼?不若我們早些回去?”
慕許一愣,翛然回神,看了看自己的戰利品,眼神一暖,臉上稍稍有些窘迫,“不知不覺……這酒釀說是應當比酒還凶的,不想竟是如此綿軟……”說罷,將那一堆瓶瓶罐罐扔給了路旁專門收集罐子的童子,歉意地在旁邊攤子上買了一盞美人燈,他將燈遞給寶寶道,“美人燈理應送美人。”
寶寶聞言一陣激動,這可是第一次有男子誇自己是美人!美人!瞬間將官寶寶那顆心滋潤的如同春日的竹筍噌噌地上冒,曾幾何時,傾國傾城也是她的夢想啊!她摸了摸滾燙的臉頰,害羞一扭道,“多謝慕三哥。”
不想那隻剛剛接過燈的手,又被慕許淬不及防地一握,隻聽慕許又道,“寶寶,我後悔了……”
官寶寶一怔,抬頭看了看表情頗為認真的慕許,順便瞥了兩眼暗下的天色和南珠一樣溜溜圓的月亮,癡癡道,“這麼快就後悔誇我是美人了……真是不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