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營離郪縣不遠,劉禪花了一個時辰,趕到了郡守府。
一進去就看到法正在桌案上奮筆疾書,處理著東廣漢郡的公文,旁邊還有十幾個郡守府的屬官協助處理。
“先生急著叫我來有何事啊?”劉禪渾身是汗,問道。
“有個事情,想聽聽少主的建議。”法正看到是劉禪來了,放下了手中的公文,眉頭緊皺道。
“什麼樣的大事啊,能讓先生你都拿不定主意的。”劉禪隨便坐在桌案旁,隨手拿起一顆果子就啃了起來。
“少主,有人狀告李嚴的侄子苟安,在自己的莊園裏麵無故虐待、殺死佃戶,並且強行霸占了佃戶的女兒。
在佃戶的妻兒逃出之後,派人追趕,現在母女倆就在郡守府內。”法正說道。
“豈有此理,還有這事?”劉禪頓時放下了手中的果子,皺起了眉頭。
“讓人把那對母女倆帶過來。”法正吩咐道。
很快,那一對母女被帶了過來。
那一對母女都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麻衣,滿身泥濘,手腳都是血淋淋的傷口,一眼看去就知道遭受到了非人虐待。
“坐在你們麵前的,就是少主,你們有冤屈,可以細細說來。”法正正色道。
“大人!求大人,為我母女二人做主啊!”母女倆跪在席下,嚎啕大哭道:
“我們一家子租種李大人的田地,一直老老實實種地,按時交上租子,從來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可今年年底收地租的時候,那苟安說我們家要漲地租,地租是從前的十倍!
我們原本交完租子,就隻能剩下一點口糧供全家省吃儉用了,哪裏交得出這十倍的地租啊!
那苟安就給我們三天的期限,可這三天,我們就是借遍了街坊鄰居也湊不出來啊!
期限一到,苟安帶著家丁衝進了家裏,一聽到我們說交不起租子,不由分說,當著眾人……眾人的麵……霸占了奴家的女兒。”
那母女倆說到這裏,泣不成聲,女兒更是頭磕在地上,羞憤到根本不敢抬頭見人。
“奴家的良人(丈夫),還有兩個兒子,奮起反抗,卻被苟安的家丁圍毆致死,還砍斷了他們的頭顱,還把他們的身子扔出去喂狗啊!
這幫天殺的,就連一具完整的屍身都不願意給我們留下啊!
可憐奴家的女兒,連連幾日被那苟安和他的家丁輪番霸占,幸得昨夜苟安一眾人喝醉了酒,今日我等才有機會逃出生天來!
求大人給奴家做主,否則我等隻有一死了之的份了啊!大人!”
這母女說完,又是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磕得頭破血流。
女兒更是連番磕頭,磕得額頭上已經是鮮血淋漓還不停下來,嘴裏哽咽道:
“奴家已經是不幹淨的人,早已沒有了活下去的念想,本欲一死,但想到大仇未報,才苟活到了現在。
現隻求大人為奴家和母親做主,否則奴家就是死,也死不瞑目!
大人,大家都說劉皇叔和少主是仁義之人,奴家隻求少主為我等做主,奴家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忘記為劉皇叔和少主祈福的!”
劉禪聽到最後,已經氣到渾身發抖了。
簡直豈有此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得出這種畜生的行徑!
簡直禽獸不如!
殺了別人一家三口人,還把他們的屍體扔出去喂狗!
甚至還霸占了人家的女兒。
雖然這個時代沒有什麼貞節牌坊之類的東西,但是女孩子受到這樣的虐待,根本是嫁不出去的,周圍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們。
除了羞憤自盡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出路。
“少主,依你看,要如何處置?”法正看向了劉禪,問道。
就是涉及到了李嚴這個舉足輕重的大臣,所以法正才不好自己處置,隻能請示劉禪的意見。
說完,法正還不忘提醒道:
“李嚴是何人少主應該知道,現任犍為郡太守,兼輔漢將軍,勞苦功高啊,苟安跟他是親叔侄關係,親緣關係很近。”
“李嚴嗎?”劉禪沉思了一下。
李嚴,可謂是益州派的領袖人物。
原故事中跟諸葛亮同為劉備欽點的托孤大臣。
李嚴的政治才能、治理能力,甚至是領軍能力都沒有什麼話好說的。
但是有一點問題很嚴重。
李嚴性格孤傲,對劉備不敢有什麼不滿,但是對於荊州來的這些官員將領很不滿。
又常常覺得自己的位置還不夠高,覺得劉備不夠重視自己。
所以在劉備死後,諸葛亮就很難使喚得動李嚴了。
李嚴一度拒絕了諸葛亮要求他去鎮守漢中的請求,隻想著窩在蜀中當自己的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