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陰晃動,月亮半隱,烏鴉的聲音似從山穀傳來。無風卻似有風,伴著陣陣抽泣聲,隨著府上塊塊白布飄向府外。
紀老爺死了。
何氏被人攙扶著哭的似要暈倒 ,大少爺紀威那拙劣的演技像份剛切的洋蔥,辣眼睛。府上人各懷鬼胎 ,有幾分真心的呢。這以後可是大少爺掌家了。
可是對府上眾人又有什麼不一樣呢?隻要按月發月銀 ,多一個人少一個人無所謂。
“子恒,我爹死了。”
紀環芸端著茶杯抬起又放下,眼眸似失去了光彩。
“環環,人死不能複生,你莫要抑鬱傷壞了身子。”
越子恒說著話,心裏感慨這老東西死得好 ,生而為父,卻從沒管過紀環芸 ,還是她的環環善良,這樣的父親還為他難過。
“不是。你應知,紀威 ,對你圖謀不軌。往日父親未死,你想出門都需翻牆,往日做了家主,你怕再也逃不了。”
紀環芸放下茶杯,在房間裏翻箱倒櫃。越子恒心裏一愣
“環環,你不是為你父親難過嗎?怎麼反倒擔心起我來了?”
“他生我卻對我視若無睹,下人欺負我從未看過一樣 ,我能活到現在是靠我母親留下的丫鬟”
紀環芸確實是個溫柔善良的人 ,她和母親一樣令人親近 ,可她不瞎,這府上的人,她清楚的很。
“這些是我攢的一些銀兩,不多,你拿著 ,最好今日就走,莫要回來。”
紀環芸一股腦的把小包袱塞進越子恒懷裏,還有衣服都收拾好了,看來是早早就為她離府做準備了
“環環,我不能離去,你放心,我有能力逃脫紀威,況且老爺剛過世,他現在能對我怎麼樣,要離也是將你安排妥當,你我不可以一個留下,若我離開,他定不會放過你。”
紀環芸心裏已經開始七上八下了 ,她的大哥她怎麼會不知道 ,隻是今日離不去怕是多幾日更難離去 ,今日事出突然,他還無法調人來看著越子恒,但今日往後,變就說不定了,他定會想到越子恒會趁喪事逃離出府 ,明日他做好準備,便是在劫難逃。
這個兄長她是知道的 ,整日花天酒地,光是通房丫鬟都滿當當,再不用說在外麵偷偷做的醃臢事,將人家清白姑娘染指,懷了孕想要告訴老爺,本就沒想攀附他們家,隻是想要個說法。
而紀威,提前知道後將那姑娘拋開肚子,將血淋淋的已成型的胎兒用劍插了出來,還羞辱她竟想用這個上位。
這些事情紀環芸都是偷偷在丫鬟八卦室聽的,雖不知幾分真幾分假,可人確實是死相慘烈,腹部卻有刀傷,在加上他平日作風,和那個沒有感情的老爺極為相象,甚至更甚,果真上梁不正下梁歪。
“走,快走!我和他有著血緣關係,他再怎麼樣為難我也會有個度,裏外府裏人的眼睛可不比你一雙眼睛亮嗎?”說著就砰一聲將越子恒從牆頭推了下去。
“嘶~”
越子恒疼的搓屁股,看向那牆頭,她眼睛濕潤,不能這麼一走了之,她心裏想。隨後便邁著蹣跚的步子挪向紀府人看不到的地方。
第二日。
“這鋪子,害,大爺你可是占了大便宜的絕對值,嘿嘿嘿”